第2章
。”
转年春天,老周真的去学开塔吊了,每天早出晚归,晒得黝黑,可回来时脸上有了笑模样,说师傅夸他学得快,过阵子就能单独上工。
秀芳也没闲着,在小区门口摆了个小摊,卖些针头线脑、袜子手套,每天天不亮就去占位置,中午啃个馒头,直到天黑才收摊。
小远放了学就来帮着看摊,有人来买东西,他就奶声奶气地喊“阿姨慢走叔叔再来”,生意竟比旁人好了些。
夏天的时候,秀芳的小摊多了些应季的货,花露水、凉席、扇子,她嘴甜,会跟人拉家常,小区里的阿姨们都愿意来她这买。
有天收摊时,隔壁楼的张婶跟她说:“秀芳啊,我看你手巧,不如去我那服装厂试试,缝扣子钉拉链,按件算钱,比摆摊稳当。”
秀芳眼睛一亮,第二天就跟着张婶去了服装厂。
服装厂在城郊,每天要坐半小时公交,可秀芳觉得值。
车间里轰隆隆的机器声,空气里飘着布料的味道,她坐在工位上,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梭,一天下来能挣三十多块。
晚上回家,她把钱交给老周,看着铁盒里的钱一点点变多,两人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小远的铅笔换成了新的,作业本也不再是用了正面用反面,有次他拿回一张奖状,贴在墙上最显眼的地方,家里终于有了点亮色。
可好日子没过上多久,秋天的一个傍晚,秀芳正在做饭,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工地的工友,脸色煞白:“秀芳嫂子,不好了,老周他……”秀芳手里的锅铲“哐当”掉在地上,跟着工友往医院跑时,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医院走廊里,医生摘下口罩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塔吊的钢丝绳断了,送来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秀芳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看见盖着白布的老周被推出来,她才扑过去,哭声像被掐住的嗓子,断断续续:“老周,你不是说要给我和小远好日子吗?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小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秀芳的衣角问:“妈,爸爸怎么了?
他怎么不说话?”
秀芳把儿子搂在怀里,眼泪滴在他的头发上:“爸爸累了,要睡好久好久。”
那天晚上,筒子楼里的灯都灭了,只有秀芳家还亮着,她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