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香槟的泡沫还在舌尖炸开,经纪人陈姐兴奋地递给我一份合同。是国际街舞巡演的邀约,我梦寐以求的机会。我的视线落在合同的最下方,巡演日程表上用小字标注的出发日期,与顾砚清手机备忘录里那个被他圈了又圈的“敦煌出发日”,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了一起。手里的香槟杯,瞬间变得有千斤重。9 他说西北的风比我的舞更配你我低头看着那份足以让任何舞者疯狂的全球巡演合同,陈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去吧,丫头,我当年就是跳着跳着把命跳出来了。”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拧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锁。我抓起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灌入耳中的不是他清冷的嗓音,而是猎猎作响的风声,粗粝得像砂纸磨过耳膜。“林惊雀?顾砚清,你在哪儿?”他似乎笑了笑,风声里裹着他低沉的嗓音:“敦煌,莫高窟外面的沙丘上。”我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永远都在离我最遥远的地方。“我接了个紧急修复项目,为期三个月,这边人手严重不足。”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三个月。我的巡演也是三个月。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时,他却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了种奇异的诱惑:“赵工说,第231窟壁画上的一位飞天,舞姿很特别,和你跳的breaking神似——要不要来看看?”我彻底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推荐我过去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风声似乎也小了些。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近乎请求的、郑重其事的语气说:“不是推荐。是求你来。林惊雀,这边有全世界最老的地板,够你滑一辈子。”一周后,我背着装满舞服的行囊,踏上了西行的列车。抵达当晚,没有酒店,没有接风宴,顾砚清直接带着我走进了尚未对公众开放的第231窟。洞窟里漆黑一片,只有他手里那支老式手电筒的光柱在冰冷的墙壁上移动。当光束定格在北壁的壁画上时,我瞬间屏住了呼吸。斑驳的颜料和脱落的墙皮之间,一位飞天乐伎单足点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