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认知上。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会因为他一点点示好就感动得痛哭流涕的林殊。
他不知道。
那个林殊,早在一年前,就死在了他挪用我救命钱的那天晚上。
他的每一次努力,都像一出蹩脚的独角戏。
而我,连当观众的兴趣都没有。
我的个人画展,在一个月后开幕了。
展出的,是我的新系列,《重生》。
画风和《囚笼》截然不同。
是大片大片的、明亮的色块。
是冲破枷锁的飞鸟,是向阳而生的花,是在废墟上重建的家园。
开幕式那天,宾客云集,媒体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站在台上,讲述着我的创作理念。
讲到一半,会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顾衍冲了进来。
他推开保安,跌跌撞撞地跑到台前。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全场哗然。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他猛拍。
“殊殊!
我错了!”
他仰着头,脸上满是泪水。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
“我的命是你的,我的钱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哭得像个孩子,毫无尊严。
媒体记者们都疯了,话筒像刀子一样递到我面前。
“念殊小姐,请问您认识这位先生吗?”
“请问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我走下台。
没有走向顾衍,而是走向了台下的苏哲。
苏哲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画廊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手术的后遗症让我有些畏寒。
他的外套上,有熟悉的松木香气,和他的体温。
我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转身,面对所有的来宾和镜头。
我举起话筒。
“感谢各位今天能来。”
“在这里,我想特别介绍一下这位先生。”
我的目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顾衍身上。
他就那样充满希冀地看着我,以为我会心软,以为我会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开了口。
“这位先生,是我上一个作品系列,《囚笼》的灵感来源。”
一句话,让整个会场陷入死寂。
随即,是更疯狂的快门声。
我最后一次看向顾衍,他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无尽的错愕和绝望。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