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坟墓。
老妪和李大柱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晕死过去。
剩下的打手们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刀柄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地上刀疤脸那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和那静立如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面具人,如同看着索命的阎罗,哪里还敢有半分动作?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短促的、崩溃般的呜咽,连滚爬爬地第一个冲出了破屋,紧接着,剩下的人也如同被开水烫到的蚂蚁,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命而去,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门口一片狼藉。
> 狭小的破屋里,只剩下我,还有那个缓缓转过身、重新将冰冷目光投向我的面具人。
尘埃在门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里缓缓沉浮,像一场无声的、为生命送葬的舞蹈。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腐烂草药和绝望的气息,呛得人无法呼吸。
> “碍事的东西。”
面具人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的目光穿透弥漫的尘埃,落在我脸上,那深潭般的眼底,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更复杂、更汹涌的东西在无声地翻涌、激荡,冰冷之下,压抑着某种即将决堤的滔天洪流。
> 她再次抬手,那只握着暗金命契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仿佛握着的是整个世界最沉重的砝码。
她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凝滞的沉重感,仿佛重逾千斤,伸向了自己脸上那张毫无表情、如同白无常般的白色面具。
>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疯狂地擂动,像一面破鼓被死命捶打,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束缚,炸裂开来!
血液疯狂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无限拉长、扭曲。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像慢放的镜头,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地砸在我的视网膜上。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冰冷的面具边缘,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 然后,面具被掀开。
> 光线昏暗,尘埃飞舞,如同隔着一层迷蒙的泪雾。
那张脸孔并不十分清晰,像隔着毛玻璃看旧照片。
但那轮廓,那眉眼的弧度,那鼻梁挺直的线条,那紧抿的、失去所有血色的嘴唇……> 每一个细微的线条,都曾是我在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