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所有线索都抹除得一干二净。
三分钟。
他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从这片即将化为乌有的数据废墟中，打捞出关于“零号”的线索。
凌尘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一个箭步冲到主机前，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用一根特制的神经接驳线，强行接入了主机端口。
“疯子！”
他脑海里仿佛响起了莉莉的尖叫。
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自己的大脑直接浸入一锅沸腾的、充满杂质的开水里。
但凌尘别无选择。
“嗡——！”
神经接驳成功的瞬间，一股狂暴绝伦的数据洪流，夹杂着成千上万个陌生人的记忆碎片，狠狠地冲进了他的意识。
一瞬间，他仿佛经历了无数种人生。
他是一个在考场上作弊被抓的学生的悔恨；是一个初为人母的母亲抱着婴儿的狂喜；是一个赌徒输光一切后的绝望；是一个士兵在战场上失去战友的悲痛……无数矛盾、尖锐、破碎的悲欢离合，像亿万根钢针，疯狂地刺穿着他的神经。
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鼻血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随时都会倾覆的扁舟。
“不行……我不是来体验别人的人生的！”
凌尘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纷乱的情感噪音，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在深海中奋力寻找着那唯一的目标——属于“零号”的、那股冰冷而纯粹的“气味”。
倒计时：01:30。
他的意识在数据的漩涡中越潜越深。
他看到了无数被处理过的记忆成品，它们像商品一样被贴上标签：A级·初恋甜蜜回忆、B级·职场成功体验、C级·伪造不在场证明……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
这些记忆都带着人性的“杂质”——贪婪、虚荣、怯懦。
而“零号”的作品，是艺术品，是纯粹到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存在。
倒计时：00:45。
凌尘的意识已经濒临崩溃，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在数据流的最底层，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合着消毒水、百合花香和无尽悲伤的气味。
是凌霜病房的气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像鱼叉一样投了过去，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