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入的裙子。
屈辱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
反抗的念头一闪而过,被现实的巨石碾碎——母亲加护病房每日的费用通知单,还在床头柜上压着。
尊严是奢侈品。
3 影子囚笼慢慢挪到角落那扇紧闭的百叶窗后。
唯一能提供一点点视觉遮蔽的地方。
背对着他冰冷的背影,手指颤抖着解开廉价外套的纽扣,然后是里面那件洗得发软的旧T恤。
冰冷的空气贴上裸露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廉价牛仔裤褪下时,金属拉链发出细微的、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的声响。
将那件柔软的浅香芋紫色雪纺裙套上身。
布料贴着皮肤,带着不属于我的温顺触感。
蕾丝花边蹭着锁骨,有点痒。
腰间的丝绒飘带系成一个蹩脚的蝴蝶结。
裙子尺寸意外地贴合,像为某个特定的身形量身定做。
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与这身精致装扮格格不入的、边缘磨损的白色帆布鞋,从百叶窗后挪了出来。
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聿白不知何时已转过身。
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体微微斜倚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更像是在透过我的皮囊,努力寻找另一个灵魂的轮廓。
视线缓慢移动,从蕾丝领口包裹的脖颈,滑过裙装勾勒的腰线,最后停留在我的脚上——那双刺眼的旧帆布鞋。
“鞋,”他开口,声音不高,不容置疑,“明天会有人送来合适的。”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精致玩偶。
每天踏入这间冰冷空旷的顶层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面对那碟红得刺目的樱桃。
沈聿白有时在处理文件,有时在落地窗前沉默地俯瞰城市,但总有一道无形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监督着我咽下每一颗甜腻的果实。
胃部的不适成了常态,口腔里永远残留着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甜香。
衣帽间成了我的刑具陈列室。
每天,一件风格类似、颜色各异的“苏晚专属”衣裙会被扔到我面前。
浅粉、雾蓝、灰豆绿……无一例外是柔软的材质,精致的细节,温柔娴静的剪裁。
穿上它们,就像被一层不属于自己的、带着栀子花香的皮肤紧紧包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被禁锢的窒息感。
高跟鞋也被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