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议的那个。
他把它拿了过来,放在膝盖上。
然后,他低下头,不再看陆婉惨白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神。
他拿起笔。
笔尖悬停在签名处那片刺目的空白上方,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空气凝滞了,时间也仿佛被冻结。
窗外的雨声被无限放大,敲打在心上,冰冷刺骨。
陆婉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看着那只悬停的笔,看着赵澜低垂的、看不清表情的侧脸,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去阻止,想去抓住什么,但伸到一半,又徒劳地、颤抖着垂落下来。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等待那把悬在头顶的刀落下。
笔尖,终于落了下去。
黑色墨水流畅地、毫无滞涩地在纸上划出“赵澜”两个字。
笔锋凌厉,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最后一个笔画完成,他停笔,把文件往前一推,推回到矮几中央。
“好了。”
他抬起头,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没有再看那个掉落的白色文件袋,也没有再看陆婉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而她,连同他们过去的五年,已经彻底地、干净地从他的世界里被清除了出去。
他起身,径直走向卧室,脚步沉稳,背影挺直,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一丝留恋。
沉重的卧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客厅里只剩下陆婉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行李箱的拉杆还握在她冰凉的手里。
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静静地躺在矮几上,像一张宣告死亡的判决书。
而那个滑落在地的白色文件袋,则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嘲讽,嘲笑着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和此刻无处遁形的狼狈。
雨,还在下。
冰冷地冲刷着窗外的世界。
三个月。
时间像一把迟钝的锉刀,缓慢而固执地磨平着生活表面的棱角。
赵澜的生活被压缩成了两点一线:公司,公寓。
他像一个精密而不知疲倦的机器,将全部的心力、每一分每一秒的清醒,都狠狠地砸进了工作里。
晨曦微露时,他办公室的灯已经亮起;深夜万籁俱寂,那扇窗依旧固执地透出冷白的光。
项目书堆积如山,键盘敲击声成了最恒定的背景音。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