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个人都僵住了,像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林晚照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缓缓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上竟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比哭更让人心慌。
“你看,就像上次摔碎的那个玉镯,我花了很多心思,总能修好它。”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双手曾为他烹煮羹汤,也曾为他整理行囊,“可人心要是凉透了,就不必再费力去勉强焐热回来了。”
沈知远心头猛地一颤,他冲过去想抓住她的手,想说点什么来挽回。
可他的视线,却被茶几上那份被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离婚协议死死钉住。
协议的末尾,还附着几张银行流水的复印件,每一笔他打给“苏曼”的款项,都被她用红笔清晰地圈了出来。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沈知远。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去她。
可他并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可能”,早已是既定的结局。
真正的失去,才刚刚开始。
林晚照没有再看他一眼,她站起身,将缝补好的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她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黑暗中,她从首饰盒的底层,取出了那只断成两截的翡翠玉镯。
断口处,已经被她用最古老的锔钉技艺细细地修复着,金色的钉扣在裂痕上,宛如一道精致的伤疤。
这双手,还能将破碎的物件拼凑完整。
那么,破碎的人生,也该由这双手,重新拼出一个全新的开端。
3 我不是废料,我是釉里红林晚照走进省博文物修复室的时候,手里只托着一个素面锦盒。
陈馆长正对着一盏灯看瓷片,闻声抬头,推了推老花镜:“有事?”
她将锦盒放在桌上,轻轻推过去。
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只修复好的羊脂玉镯,断裂处温润如初,在灯光下连一丝接缝都看不出,只有玉石本身的纹理在静静流淌。
陈馆长“咦”了一声,拿起放大镜凑过去,看了足足三分钟。
“好手艺。”
他放下玉镯,这才正眼看她,“这镯子我见过,摔得不轻。”
林晚照没多解释,只将一份薄薄的简历递了过去:“陈馆长,我想来这里工作。”
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