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晰地钉在我的脑海里。
窝棚里鼾声、梦呓和痛苦的呻吟交织。
黑暗中,我缓缓地、无声地挪动着身体,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痛楚。
溃烂的手腕触碰到身下潮湿冰冷的泥土,带来一阵钻心的凉意。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探入那个我挖掘了无数个夜晚的浅坑。
指尖触碰到第一块胶块。
冰冷,坚硬,带着泥土的湿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粘腻感。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抠出来,握在掌心。
它不大,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每一块暗沉的、混合了我血肉的胶块被抠出泥土,都仿佛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尖叫。
我用破烂囚衣的下摆,将它们一块块仔细包裹起来,动作轻得像是在处理易碎的珍宝,又像是进行一场沉默的祭奠。
最后,这包沉甸甸的“祭品”被我紧紧绑在腰间,紧贴着皮肤,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不断提醒着我它的存在和即将到来的使命。
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停了。
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弥漫着雨林特有的腐败甜腥和橡胶汁液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窝棚里弥漫着绝望的鼾声和压抑的呻吟。
我像一条无声的蛇,贴着冰冷泥泞的地面滑了出去。
整个营地死寂一片,只有远处岗哨塔楼上昏暗的灯光,像垂死野兽的眼睛,无力地扫过地面。
加工区巨大的炉膛口在黑暗中张着狰狞的大嘴,炉膛深处还残留着昨夜燃烧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和令人窒息的热浪。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烧焦橡胶的刺鼻气味。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溃烂的手腕在每一次动作时都传来撕扯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囚衣,紧贴在背上,冰冷粘腻。
我利用巨大橡胶树和堆积如山的胶块原料作为掩护,在浓重的阴影里潜行。
每一次岗哨灯光扫过,我都死死贴在树干或原料堆的背面,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连呼吸都暂时停止。
近了,更近了。
炉膛口散发出的灼热气流已经扑打在脸上,带着硫磺和焦糊的味道。
腰间那包沉甸甸的胶块,此刻像一块巨大的寒冰,又像即将引爆的炸弹。
终于,我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