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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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端来一碗冰镇绿豆汤,用勺子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先喝点解解暑,别中暑了。”
我坐起身,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冰凉甘甜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点燥火。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婆婆不让开空调,到林凡一家人的嘴脸。
我说得很平静,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哭哭啼啼。
可我妈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拿着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骂:“这叫什么人家!
四十度的天啊!
这是要把我女儿的命拿去省电费吗?
造孽啊!”
我爸听完,把报纸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我面前,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离!
明天就离!
我去找律师!
这房子,首付是我们出的,一分钱都不能便宜了他们!
我楚家的女儿,不是给他们这么作践的!”
“对!
离!”
我妈也抹干眼泪,斩钉截铁地说,“依依,你别怕。
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
咱们不受这个气!”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和不舍也烟消云散。
我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好,明天就去办手续。”
那一晚,我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上了干净柔软的睡衣,躺在我从小睡到大的床上。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刚刚好,被子是妈妈刚晒过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没有咒骂,没有指责,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一夜无梦,睡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我爸已经联系好了律师,我妈做了一桌我最爱吃的早餐。
我们一家三口,正准备吃完饭就去民政局。
我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凡”两个字。
我皱了皱眉,直接按了挂断。
可没过几秒,电话又响了。
一连三次,执着得像是催命。
我爸说:“接!
开免提!
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什么屁话!”
我按了接听和免提,放在桌子中央。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林凡懦弱的声音,而是一阵嘈杂的、属于医院的背景音,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护士:“喂?
请问是楚夜依女士吗?
是林凡的家属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是,怎么了?”
“您好,您的丈夫林凡,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