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么东西?”
话音未落,他忽地扬鞭,直抽陈砚背后的考篮。
鞭梢卷住篮绳,猛地一扯。
啪——考篮飞出,三卷《注疏》在空中散开,扑簌簌落在泥水里。
陈砚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眼前发黑,却先伸手去护书。
王玙的脚正踩在他手背。
钻心的疼。
王玙俯身,用鞭柄挑起陈砚的下巴:“听说你写了篇《寒蝉赋》骂我爹?
可惜啊,蝉就是蝉,叫得再响,也飞不过高墙。”
陈砚手背血肉模糊,死死盯着王玙的眼睛。
王玙嗤笑,马鞭再次扬起。
“住手!”
一声暴喝从雾中劈来。
街角冲出一人,粗布短打,肩背柴刀,竟是青芽儿她爹老赵。
汉子挡在陈砚身前,像一堵墙:“郡城脚下,还请王公子放了这孩子!”
王玙眯起眼,认出老赵:“哟,塌了房的泥腿子也敢管闲事?”
老赵的拳头攥得咯吱响,却终究没挥出去。
王玙的随从已拔刀围上来,雪亮刀尖映着晨雾,像一排獠牙。
陈砚从泥水里爬起,手背的血顺着指尖滴在《注疏》的封面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他弯腰,把散落的纸页一张张捡起,用袖子擦干,再抬头时,眼底一片平静。
“王公子。”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今日你扯碎我的考篮,受教了,我们来日方长。”
王玙愣了一瞬,旋即大笑,笑声惊起檐角栖鸦:“好,我等着。
到时候你落榜,就来我府上做个马夫,专给我擦靴子!”
马蹄声远去,雾散了。
陈砚站在原地,手背的血已凝成痂。
青芽儿她爹默默递来一块粗布,陈砚摇头,撕下一片衣角,把伤口缠紧,再弯腰把最后一页《注疏》捡起。
纸上沾着泥,也沾着血。
他把那页纸贴在胸口,像贴住一把霜刀。
“赵叔,”陈砚声音发哑,“借我一把刀。”
老赵没问为什么,把柴刀递给他。
陈砚用柴刀削下一截青竹,削成一只小小的蝉,翼薄如纸。
他把蝉放在考篮里,和残破的书卷一起。
“走吧。”
他背着考篮,一步一步走进晨光里。
血从指缝渗出,滴在青石上,像一串小小的脚印。
蝉在篮里,无声,却振翅欲飞。
5雨从漆黑的天幕里直插下来。
贡院门前两盏风灯被风撕得只剩半片残纸,火光挣扎两下,灭了。
人群却像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