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指时,他的手在抖,像高中时给我递水果糖那样。
“我以前总怕给不了你想要的,”他把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声音哽咽,“现在才明白,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我踮起脚吻他的眉骨,那里的疤已经浅得看不见了:“嗯,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却很踏实。
他公司的项目越来越成功,却还是保持着朴素的习惯,会蹲在菜市场砍价,会把剩菜打包带回家。
我依旧在学校做行政,每天下班回家,都能闻到他做的西红柿炒蛋的香味。
2016年春天,我体检时查出卵巢囊肿,需要做手术。
他推掉所有工作,在医院陪了我七天七夜,给我擦身、喂饭、读故事,像照顾个孩子。
“别怕,”他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医生说只是小手术。”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说:“江彻,我可能……不能生孩子了。”
他愣住了,随即紧紧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发顶:“没关系,我们两个人过,也很好。”
手术后,他带我去了趟乡下,是他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老房子还在,院子里的菊花长得很旺,黄的、白的、紫的,像片彩色的海。
他蹲在花丛里,摘下朵野菊别在我头发上:“我奶奶要是还在,肯定很喜欢你。”
风吹过院子,带来菊花的清香,像1998年那个夏天,从未走远。
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2018年冬天,他去外地考察项目时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
我赶到时,他躺在病床上,手里还攥着枚野菊干花,是我们婚礼上的那朵。
“晚晚……”他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模糊,“别难过……我……等你……”监护仪变成直线时,我没哭,只是握着他逐渐变冷的手,像握着1998年的那颗橘子糖,甜里带着涩。
他的墓碑就立在乡下的菊花地里,我在碑后刻了行字:“江彻,我来了。”
每年秋天,我都会去看他,带着束野菊,坐在墓碑前,给他讲学校的事,讲公司救助的孩子又康复了几个,讲我做的西红柿炒蛋越来越好吃了。
风吹过菊花地,发出沙沙的响,像他在回应我。
2023年的秋天,我又去看他,发现墓碑前放着束野菊,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