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獠牙!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市民中蔓延。
媒体像闻到腐肉的秃鹫,警局门口天天堵得水泄不通。
上级一天三个电话,无形的压力像巨石悬在每个人头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第二起案件如同一个恶毒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我们脸上。
王曼,一个颇有名气的画廊策展人,同样独居。
同样的家中客厅,同样的“安详”姿态,同样的右手小指齐根而断。
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春风旅社”火柴盒,内侧那道折痕清晰得刺眼。
技术室的结果冰冷而残酷:王曼案和苏晴案现场的微量纤维,与十年前三起旧案提取到的纤维样本,经过最精密的仪器比对,确认——同源!
同一种深蓝色尼龙棉混纺的特殊织物!
恶魔不仅归来,他还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一轮的“献祭”。
……3深夜的法医中心解剖室,亮如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巨大的无影灯投下冰冷的光束,将不锈钢解剖台上的每一寸细节都暴露无遗。
苏晴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覆盖着白布。
我,陈默,站在操作台前,没有立刻动作。
指尖隔着薄薄的橡胶手套,无意识地抚过冰冷的器械盘边缘。
镊子、手术刀、骨剪……它们安静地排列着,闪烁着金属特有的、无情的光泽。
十年了。
我缓缓掀开白布。
苏晴年轻的脸庞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石膏般的苍白,嘴唇微微张开,凝固着最后一丝无声的惊愕。
我的目光掠过她颈部的淤痕,滑过她胸腹部的致命伤口,最终,落在那只残缺的右手上。
空荡荡的小指位置,像一道丑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狠狠地烙进我的眼底。
<就是这个位置。
十年前,我的母亲柳静,也是这样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那个下着同样冰冷夜雨的晚上,她没能回家。
被发现时,她穿着最喜欢的米白色裙子,姿态被摆弄得如同沉睡,唯独右手小指,消失了。
齐根而断,切口平滑得诡异。
旁边,就放着那个该死的“春风旅社”火柴盒。
那年我十五岁。
从那天起,“母亲”这个词,就和冰冷的解剖台、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那根永远缺失的小指,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