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感透过皮肤直抵骨髓。
“该你了,宝贝。”
她的声音响起来。
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但那语调,却轻柔得像在哄一个不肯睡觉的孩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耳膜,刺进我的神经深处。
“该你了,宝贝。”
这句话,像一个冰冷的魔咒,瞬间抽干了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和温度。
我低头,看着被强行塞进手里的刀。
厚重的刀身沉甸甸地坠着我的手,刀尖斜斜指向地面。
刀锋上,暗红色的血液正沿着那新磨砺出的、闪着幽光的锋利边缘,缓缓地、粘稠地向下流淌,汇聚到刀尖,凝成一滴饱满欲坠的血珠。
啪嗒。
血珠终于落下,砸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
妈妈的手,依旧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冰冷,粗糙,带着无法挣脱的力量。
她微微倾身,那张沾着血点、带着诡异温柔的脸靠近我,枯井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带着一种……鼓励?
或者说,是交付?
“去呀,”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更轻,更柔,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执拗,“像妈妈一样。”
她的另一只手,那只空着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后背。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混合着她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冷的意志。
我的身体,像一具完全失去控制的木偶,被她推着,僵硬地、一步一顿地,朝着客厅中央那片猩红的修罗场挪去。
脚下粘稠的血泊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
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浓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爸爸庞大的身躯躺在血泊中央,抽搐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濒死的、细碎的“嗬嗬”声。
陈伟小小的身体在沙发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的黑暗。
我握着刀,被妈妈那只冰冷的手推着,一步步靠近爸爸的身体。
巨大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拉扯着我,要将我撕碎、吞噬。
我想尖叫,想扔掉这把该死的刀,想转身逃跑!
但喉咙像是被水泥封死,身体像是被冻在了冰里,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
妈妈就站在我身后,很近。
她的呼吸,冰冷而均匀,喷在我的后颈上。
她的手,像铁钳一样固定着我的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