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好像瞬间被掏空了。
比身体的剧痛更甚。
原来剜心的话,说三遍就麻木了。
他大概也觉得无趣,猛地松开我,嫌恶地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站起身,对着门外厉喝:“来人!”
“传太医!”
“给太子妃……”他顿了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落胎。”
两个字。
轻飘飘的。
判了我腹中骨肉的死刑。
也彻底碾碎了我对这个男人,对这吃人东宫,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
身下的血,越来越热。
心,却一点点凉透,冻僵。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医惶恐的应答。
我闭上眼。
最后一滴泪,混着血,砸进地砖的缝隙里。
孩子没了。
一碗浓稠漆黑的藏红花汤,灌了下去。
干净利落。
是萧承烨身边最得力的老太监张德全亲自“伺候”的。
他端着碗,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皮笑肉不笑的恭敬:“娘娘,请用药。”
“殿下说了,这东宫里的脏东西,必须清理干净。”
“免得污了贵人的眼。”
我靠在床头,脸色惨白,像一尊被抽干了魂的瓷偶。
没有挣扎,没有哭喊。
平静地接过碗。
碗很烫。
药很苦。
苦得人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
我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碗底朝下,一滴不剩。
张德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垂下眼:“娘娘好生休养。”
他带着人退下了。
殿内死寂。
只有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弥漫。
云舒扑过来,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平静得可怕:“别哭。”
“眼泪没用。”
“云舒,你听好。”
我盯着帐顶繁复冰冷的绣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离开这里。”
“永远离开。”
死遁的计划,从那一刻开始,在我心底疯狂滋长。
柳扶烟成了漪澜殿的常客。
带着各色“补品”,和一脸虚伪的同情。
“姐姐,您可千万要想开些啊……殿下他……也是被蒙蔽了,以为那孩子来历不明……您别怨他……”她坐在我床边,用涂着蔻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锦被。
指尖冰凉。
像毒蛇的信子。
“说来,也是那孩子福薄,受不起姐姐您的身份……”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恶意的甜腻:“姐姐,您说,殿下若知道,您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