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每笔交易都盖着定北侯府暗印。”
老寺卿翻到最后一页,手指抖得厉害:“侯夫人...这...查。”
我扯下腕间银镯拍在他手边,“镯子是苏家祖传,够不够换您半柱香的公正?”
阿桃在身后低声道:“大理寺的人已去侯府拿周怀远了。”
我转身往外走,靴底碾过青石板上的露水。
该来的,总要来。
日头升到三竿时,萧玦的玄色披风卷着风撞进银楼。
他腰间玉牌撞在门框上,“当啷”一声脆响。
“苏檀。”
他嗓音像淬了冰,“你把周怀远的罪证捅到圣上面前?”
我捏着盏青瓷香炉站在台阶上。
炉里飘出淡苦的沉水香,混着点檀木回甘。
“回魂香。”
我把香炉递过去,“沈姑娘生前最爱这个味道。”
他伸过来接的手顿在半空。
“她坠崖前写了首词。”
我指尖摩挲着炉身,“‘莫让铜臭污了心’——你说她嫌你染商路铜臭,可她是怕你沾了血。”
他喉结动了动,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要烧起来:“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带着证据来找我。”
沈清衡的声音从银楼里传来。
他倚着雕花隔断,手里捏着封泛黄的信。
“这是阿蘅临终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把信甩在萧玦脚边,“她说‘若真爱我,请放手’。”
萧玦蹲下身捡信的动作很慢,慢得像在捡碎成渣的月光。
他展开信纸时,我看见他指节发白。
“她爱你。”
我轻声说,“可她更恨你为了商路逼死苏家,恨你把她的香方变成算计别人的刀。”
沈清衡走到我身边,望着萧玦颤抖的背影:“你赢了。”
“我只是不想再当谁的影子。”
我把信收进袖中,“替沈姑娘谢谢她留的证据。”
他没接话,转身走了。
晨雾里他的青衫晃了晃,像片被风吹散的云。
赵嬷嬷的马车到银楼时,檐角铜铃响得脆。
她捧着明黄缎子包裹的懿旨,见了我先福了福:“皇后娘娘说,檀香银楼是盛京的体面,该由苏家自己撑着。”
我跪下来接旨,锦缎触到额头时,阿桃在身后小声抽鼻子。
“嬷嬷替我谢皇后。”
我起身时把懿旨递给阿桃,“但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转身跑向内堂,妆匣最底层的和离书还在。
宣纸上的墨痕有些淡了,是我嫁进来第七天夜里偷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