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妈妈瑟缩了一下。
当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心跳声时,眼睛瞪得滚圆:“原来……是这样的……”深夜查房时,我发现妈妈还没睡。
月光下,她正用注射器练习Dr.Lin教她的肌肉注射,针头在橙子皮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脚边摊开的书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笔记。
“妈妈。”
她抬头看到我,明亮的眼睛神采奕奕:“阿依莎,我想我学会Dr.Lin教我的这些了。”
出院那天,Dr.Lin送来两套崭新的衣服。
妈妈接过衣服时激动得厉害,但当她把新衣服套在黑袍外面时,背脊挺得笔直。
“谢谢。”
她用英语说,发音生涩却坚定,“Thank you……for freedom.”我抱住她,闻到消毒水混着阳光的味道。
她的心跳透过两层衣服传来,强劲有力。
窗外,UNICEF的蓝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要飞起来。
14 远方的灯“喀嚓。”
注射器的活塞精准推到底,药液在玻璃管中泛起细小的气泡。
Dr.Lin取下橡胶手套,满意地点头:“手法很标准。”
我抿着嘴笑,悄悄在裤子上蹭掉手心的汗。
三个月来,我的手指被针头扎出密密麻麻的针眼,但此刻它们都变成了勋章。
“首都医院有女子医学院的预科班。”
玛丽安递给我一份皱巴巴的招生简章,上面印着穿白大褂的女学生,“但入学考试很难。”
我抚过那些陌生的字母,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奶奶说过的“翅膀”。
那晚,妈妈和我挤在油灯下,用炭笔在废纸上默写人体骨骼名称。
她写错了很多单词,我笑着看着这一行行文字,它们真像歪歪扭扭的小路,但每一条都通向远方。
医疗队的装甲车停在营地门口时,沙尘暴正在肆虐。
“最后确认,”Dr.Lin在呼啸的风中大喊,“去了就不能反悔!”
妈妈紧紧攥着我们的全部家当——两件换洗衣服,和那本翻烂的医学手册。
我回头看了眼生活了十二年的村庄,它正在黄沙中渐渐模糊。
“我们走。”
我拽紧妈妈的手,跳上车厢。
装甲车颠簸着驶过边境线时,妈妈突然呕吐起来。
我轻拍她的背,突然摸到凸起的脊椎骨——那么脆弱,又那么坚韧。
“看!”
黑人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