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塞着衣服,一边兴奋地许诺。
行李箱的拉链刺耳地合上,那声音像一道闸门,猛地落下。
最初的日子,他还会在深夜打来电话,背景音里是喧嚣的杯盏碰撞和模糊的人声。
“应酬呢…快了快了…这单很大…”他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渐渐地,那深夜的电话铃声也稀疏了,像濒死的脉搏。
后来,变成只有我主动拨过去,漫长的等待音后,才可能听到他含糊的回应。
“钱?
最近…周转有点紧,你先想想办法。”
他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传来,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和烦躁,“下个月,下个月一定好!”
承诺像肥皂泡,一个个升起,又在空气中无声破灭。
再后来,连敷衍都变得奢侈。
他像人间蒸发一般,只在极偶尔的、他确实需要处理某件麻烦事时,才会吝啬地发来一条简短的信息,冰冷得如同机器指令:“把那个文件找出来拍照发我。”
或者,“老家那边有电话找你,就说我不在。”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仿佛我和朵朵,连同这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都只是他通讯录里一个偶尔需要清理的冗余号码。
他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生活的背景音里,连带着那些关于大房子和最好幼儿园的许诺,一起沉入了无声的黑暗。
朵朵有时会指着桌上那个积了灰的相框——里面嵌着我们一家三口唯一一张在廉价影楼拍的合照——用稚嫩的声音问:“爸爸?
爸爸呢?”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透了苦水的棉花,只能把她更紧地搂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哼起不成调的儿歌,试图盖过心底那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洞。
当第一个催债电话带着狰狞的恶意炸响时,我握着手机,整个人像被冻僵在南方潮湿闷热的空气里。
对方语速极快,夹杂着粗鲁的威胁,报出的金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太阳穴上——七位数!
一个天文数字!
“林小雨!
你作为‘启航商贸’的法人代表,这笔债务你必须负责!
别想跑!”
法人代表?
启航商贸?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栗。
我猛地想起那个被他哄劝着签下名字的深夜!
那份所谓的“空壳公司”文件!
巨大的恐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