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司吧，我下午还有个实验。”
他们在地铁站口分别。
志坤往左，巧巧往右。
“晚上庆祝？”
志坤喊了一嗓子。
巧巧比了个OK的手势。
列车进站的风掀起她的裙摆，像只振翅的蝴蝶。
实验室里，学妹小林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
“巧巧姐，你脸都快笑裂了。”
“有吗？”
巧巧摸摸脸颊，果然有点酸。
“男朋友求婚了？”
“比那更好。”
巧巧晃了晃左手，戒指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
小林尖叫着扑过来，引得整个实验室侧目。
巧巧赶紧捂住她的嘴，却捂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祝福。
手机在兜里震动。
母亲的名字跳出来时，巧巧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接个电话。”
她躲进储物间。
“领证了？”
母亲的声音像掺了冰碴。
巧巧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嗯。”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巧巧想象母亲此刻正坐在那张掉漆的藤椅上，脸色铁青。
“行，你真行。”
母亲每个字都咬得很重，“那十万学费什么时候还？”
巧巧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柜。
“妈，我研究生奖学金不是都给你了吗？”
“那是利息！”
母亲突然拔高声音，“养你二十多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巧巧闭上眼，耳边嗡嗡响。
储物间很闷，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
“下个月开始，每月还五千。”
她听见自己说。
电话啪地挂断。
巧巧滑坐在地上，结婚证从包里滑出来，红得刺眼。
晚上七点，志坤拎着蛋糕回家时，发现巧巧蜷在沙发上看《武林外传》。
“不是说要庆祝吗？”
他放下蛋糕盒，上面印着“新婚快乐”。
巧巧按下暂停键。
“跟我妈通过电话了。”
志坤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挨着她坐下，沙发凹陷下去。
“她知道了？”
“嗯。”
巧巧盯着电视里定格的画面，“让我还十万学费。”
志坤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卧室。
巧巧听见抽屉拉开的声音，接着是点钞机的嗡嗡响。
“给。”
他回来时手里拿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二万。”
巧巧没接。
“什么意思？”
“先把钱还了，以后...不行！”
巧巧猛地站起来，“这是我们买房的首付！”
志坤试图拉她的手。
“可以再攒...施志坤！”
巧巧甩开他，“你听好，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