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框眼镜,嘴角有颗小痣。
“前行政主管,突发抑郁症自杀了。”
他指尖划过死亡日期,“正好是去年今天。”
盆栽突然刺痛掌心,低头发现枯黄的尖刺扎进肉里。
血珠渗出来的瞬间,办公区所有座机同时炸响。
我逃进消防通道时,张峰正蹲在楼梯间抽烟。
“时间锚点固定在工位,你跑不掉的。”
烟头红光映亮他卫衣领口的胶布,那下面隐约露出被割断的电话线茬口,“我试过断电、砸机器,甚至剪总线路……”他扯开领口,锁骨处盘踞着蛛网般的黑纹,“最后只换来这个。”
我撸起袖子,小臂内侧浮现同样的血管状纹路,像有墨汁在皮下蠕动。
“这是什么?”
“契约烙印。”
他踩灭烟头,“每循环一次,它就会吞噬你十分之一的生命力——不信去称体重。”
电子秤显示44.3kg,比入职时轻了整整两公斤。
第五次循环,我溜进了档案室。
加班审批表整齐得诡异,所有人的签字都是同一款蓝色墨水。
翻开小李的考勤记录,系统显示他猝死前三个月日均工时14.6小时,但纸质版被改成标准的8小时。
“找这个?”
赵阿姨的扫把突然顶住门缝。
我差点打翻文件柜,她却把皱巴巴的工资条塞进我手里。
那是王组长死前最后一个月的记录,加班费栏赫然是负数。
“他们用各种名目扣回去,最后倒欠公司钱哩。”
钥匙串上的工会徽章擦过我手背,冰凉刺骨。
第八次循环,我装作低血糖晕倒在杨振办公室外。
“……转化率掉到65%了。”
门缝里漏出杨振压低的声音,“对,新来的生命力抗性太强……明白,零点前我会处理。”
文件柜“咔嗒”一声,我眯眼看见他掏出两枚工牌。
小李的证件照被人用红笔打了叉,王组长的工号被刮花,金属牌边缘沾着疑似脑浆的干涸物质。
“小林?”
杨振的皮鞋尖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我掐着胳膊装出虚弱模样:“能……能给我倒杯糖水吗?”
第十一次循环,我摸到了17楼最东侧的总裁室。
门把手积着厚厚的灰,锁孔却泛着油光。
推开门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暗红色电话线像血管一样缠满整个房间,最终汇聚到一台老式拨号座机上。
墙上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