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放着那本翻旧的《红楼梦》。

林悦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床单上细小的褶皱，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的体温。

衣柜最上层，那个印着牡丹花的鞋盒静静地躺着，里面除了存折，还有一叠发黄的照片——她小时候的百日照、小学毕业合影、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婚纱照...…存折上有十四万八千三百六十四元，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林悦把脸贴在存折上，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厨房的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半包挂面和几个干瘪的蒜头。

林悦烧开水，机械地把面条下锅，看着它们在沸水中慢慢舒展。

面条煮糊了，但她浑然不觉，一口一口地吞咽着，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夜深了，林悦蜷缩在母亲的床上，紧紧抱着那个已经失去香味的枕头。

屋外，初夏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在没有还款提醒的夜晚入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时，林悦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女时代。

有那么几秒钟，她期待着母亲在厨房做早餐的声响，期待着父亲在院子里扫地的沙沙声，然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蜷缩成一团，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程远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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