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称为“保姆”的女人，直到咽气都在缝制要寄给“远房侄女”的旗袍。
撒哈拉的星光收到陆明洲明信片那天下着太阳雨。
骆驼邮票盖着廷盖尔邮戳，背面用口红写着：“酒窖第三排左数12瓶，密码是你生日”。
顾言舟陪我在沈宅地下室找到落灰的桃红香槟，木箱里还躺着我的旧护照。
泛黄照片里，陆明洲搂着十八岁的我站在迪士尼城堡前，他卫衣上印着“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你笑得很开心。”
顾言舟摩挲着照片边缘。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给我取的英文名Eva，是他生母的墓碑名。”
燃烧的秀场决赛夜，我的残障模特方阵登场时，顾言舟正在调试轮椅升降台。
听障舞者佩戴的LED腕带随音乐变频，视障歌手的水袖扫过盲文提词器。
最后一束追光落下时，我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沈氏夫妇。
沈砚母亲突然昏厥引发骚乱。
急救车蓝光中，顾言舟替我挡住记者镜头，我却看清贵妇包链挂着的翡翠吊坠——和我逃离沈宅那夜摔碎的那枚，有着相同的冰裂纹。
无菌病房的婚纱医院走廊消毒水刺鼻。
沈砚攥着病危通知书拦住我：“现在进去，你就是沈林芝法律意义上的女儿。”
监护仪滴答作响里，我听到最荒诞的忏悔。
二十八年前，沈夫人买通护士调换的竟是情敌之子，而陆明洲生母的“难产而死”，源于一支催产素空气针。
“您最成功的作品不是并购案。”
我摘下患者氧气面罩，“是把活人变成遗产编号。”
顾言舟在安全通道等我，掌心托着用CT片折的婚纱模型。
我们接吻时，他后颈的烧伤疤痕擦过我颤抖的睫毛，窗外晨光正切开雾霾。
尘封的产房在公证处取到母亲遗物时，梅雨季结束了。
褪色的助产士日志里夹着新生儿足印，泛黄页角记载着惊人真相：当年被调换的第三个婴儿，此刻正在福利院做复健治疗。
顾言舟发动皮卡时说要去买登山绳，车载导航却显示“圣玛丽医院旧址”。
我握紧他给的防狼喷雾，突然发现储物格里的建筑奖章刻着“沈砚”二字。
圣玛丽医院旧址的承重墙爬满野蔷薇，顾言舟用登山绳将我缒入地下档案室。
手电筒扫过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