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房子里。
山茶花开始谢了，整朵整朵地掉，花落满地。
顾晏之地骨灰瓮埋在了离他衣冠冢最近的白色山茶树下，我从地上拾起几朵还算干净的花放在他的碑前，又取了几朵放在他的牌位前给他上香。
“你不是曾问我山茶花的花语吗？”
我举着香插在香案上，“你给我记住了顾晏之，山茶花的花语是，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顾晏之除了那纸被我弄糊掉名字的书信，没给我留任何念想，我和他所有的记忆统统承载在这栋房子里。
我常常躺在他最喜欢的那把藤椅上，露台花园也被我种满山茶花。
我不厌其烦地听着那张《春夏秋冬》的黑胶唱片——“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暑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歌曲循环播放着春夏秋冬，我在藤椅上看着露台花园的山茶花开了落，落了开。
大自然的生态循环了三次。
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提前还清了这栋别墅的贷款，我拼命地挣钱攒钱，生怕哪天破产银行把房子收走。
我时常庸俗地幻想，会不会某年某月在街上与一个酷似他的人擦肩而过，然后我们相爱，他还会记得我吗？
我甚至会可笑地想他轮回投胎，等我步入中年的时候，年轻的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与我再续前缘……我荒诞的幻想一次都没实现过，他甚至都不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8自由我每天都会给顾晏之上香，他衣冠冢前的花从不间断。
窗外飘雪了，露台花园的山茶花终于开了，我仰在藤椅上入睡。
那是我三年十一个月零七天，第一次在梦里见到顾晏之。
“林煜。”
我的泪水比应声落下，比他冲过来抱住我还早了半分。
“原谅我，不是我不同你道别，而是我变成鬼了之后你看不见我……”他将我搂得紧得要窒息，“仪式结束的那一刻，我无法拥抱你亲吻你，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你的名字，我跪着求你原谅我不告而别……是我害怕离别，我孤独近一个世纪，突然自由那天的到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不知道离别来得如此之快……对不起，林煜。”
“我恨自己没有亲口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
他泣不成声。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