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私语，“但求陛下准臣戴枷出征——若此战有失，臣愿自戕谢罪！”
“好个忠肝义胆！”
陈立突然自珠帘后转出，玉冠下的脸苍白如鬼。
他亲手为江无烬披上猩红大氅，指尖掠过护心镜时轻叩三下——这是儿时两人捉迷藏的暗号，意为“藏好了”。
大氅内衬的鎏金纹路硌着江无烬后背，正是改道后的粮草路线图。
陈念忽然轻笑：“太子殿下这大氅绣工精巧，倒像是北狄贡品。”
她缓步上前，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听闻圣文王后最喜赤金雀翎纹，巧的是......“指尖突然扯开大氅系带，内里赫然露出半幅北狄王室图腾！
满殿哗然。
陈立踉跄后退，袖中滑落的药瓶被江无烬一脚踏碎，紫黑药汁腐蚀青砖冒出毒烟——正是北狄巫族秘制的“离魂散”。
“陛下明鉴！”
江无烬趁机甩出铁牌，“潜龙关守将尸身上有此物，其上粮道改线之令，笔迹与太子殿下七日前批阅的兵部文书完全相同！”
他劈手夺过陈玦手中密函，对着烛火一照：“这北狄国书用的却是陈国官制朱砂——真正的北狄文书，从来只用人血调墨！”
乾元帝颤抖着举起虎符，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准......江卿所奏......”话音未落，突然喷出大口黑血，明黄龙袍霎时染透。
子夜点兵时，陈念冒雪闯入中军帐。
她发间木簪裂开，露出半截焦黑的指骨——正是三年前秋狝刺杀案中，那名“意外身亡”的北狄细作遗骸。
“陈立改的不止粮道。”
她将指骨按在舆图上，骨缝中藏的磷粉渐渐显形，竟是通往圣文王帐的地下暗河！
江无烬撕开战甲，心口处除了陈念的私印，赫然是用蛊血刺就的城防图。
他抓住陈念的手按在胸膛：“十二年前你问我敢不敢赌——今日我便赌这局中局，实为陛下与你的请君入瓮！”
寅时三刻，五万轻骑顶着暴雪出城。
江无烬的白马掠过陈立车驾时，听见帘内传来瓷瓶碎裂声——那枚被替换的“离魂散”，此刻正在太子喉间烧灼。
七日后，潜龙关废墟上，江无烬碾碎陈念塞来的饴糖。
糖纸里掉出的半枚虎符与怀中残符相合，鎏金纹路拼出完整的密令：“焚粮草，擒圣文太子。”
他望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