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突然停在冷冻柜前。
她佯装整理货架,胸针尖锐的别针却刺破指尖。
血珠渗出的瞬间,她听见李强撕开啤酒罐的嘶啦声,泡沫溅在促销传单上的声音像某种狞笑。
深夜的宿舍弥漫着霉味与汗酸味。
王芳蜷缩在床角,数着墙缝里渗水的滴答声。
当钥匙转动锁孔时,她迅速将录音笔塞进鞋垫——那里已经浸透了前日呕吐物的酸腐味。
李强的皮带扣撞在门框上的巨响让她浑身一颤,这声响与三年前急诊室的心电监护仪警报声重叠在一起。
皮带抽打声响起时,王芳用身体护住录音笔。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想起上个月流产的那个雪夜,血水顺着裤管滴在瓷砖上,凝结成褐色的冰凌。
李强的辱骂声忽远忽近,她恍惚看见朵朵的蜡笔画浮在空中,小熊的玻璃眼珠映出无数个扭曲的李强。
“贱货!
是不是给那老太婆通风报信?”
李强的唾沫喷在她脸上。
王芳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听见张阿姨在隔壁咳嗽,那声音像把钝刀在磨刀石上反复刮擦。
录音笔持续运转的细微嗡鸣,成了这场暴行中唯一的旁观者。
次日清晨的储物间阴冷如墓。
王芳在退货商品堆里发现空盒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塑料包装上的折痕清晰如刀刻,那是她用超市小票边角压出的印记。
身后铁门铰链的吱呀声让她想起屠宰场的铁钩滑过钢轨的声响。
“哐当!”
铁链砸在地面溅起火星。
李强揪住她头发往土豆堆里按时,霉味冲进鼻腔,让她想起殡仪馆后巷的纸钱灰。
墙上的红漆“活该”二字在霉斑中若隐若现,血迹顺着裂缝蜿蜒而下,像条寻找祭品的蛇。
张阿姨递来纸条的那天,梅雨正下得酣畅。
老人佝偻的背影像株枯死的槐树,烟盒纸落进王芳围裙口袋时,她触到老人指节上的厚茧——那是常年搓洗床单磨出的勋章。
当晚翻进张阿姨家后窗时,王芳的膝盖撞在生锈的防盗网上,铁锈味混着米缸的潮气,让她想起监狱探视室的味道。
米缸底部的录音笔正在充电,米粒从充电孔渗入机身的沙沙声,像无数只老鼠在啃噬证据。
王芳刚要伸手,玄关突然传来李强的怒吼。
她抓起生姜的瞬间,张阿姨摔碎瓷碗的声响炸响在耳畔,飞溅的瓷片在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