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人。”

颜公公长叹一声。

我一阵恍惚，燕沏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呢？

是那盘香甜的云酪酥，那只没握住的箭，还是那个滴着泪的糖人儿？

……他爱我的毫无保留尽在掌心，还是爱我不顾一切替他搏命？

那日我长剑刺杀昭文太后和太上皇，算是替他解决了在位的最后一处隐患。

我留了柳皇后一命，便于他要挟柳尚书，没想阴差阳错让自己苟活了下来。

我想我大抵也是爱他的吧。

爱他陪我读书练剑，爱他沉默隐晦的守护，爱他在月光下温柔地抚摸我的疤痕。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一轮明月，光辉照耀的不仅是我，更是整个长安，全国的国土臣民。

可那真的是爱吗？

一国之君的爱真的是爱吗？

他爱我，可他背负了太多，注定要把江山和社稷放在情爱前面。

就像他扳倒谢家和柳家，却送无辜的谢子寻入局身死，让长棂被拖死当做打倒柳尚书的筹码，也眼睁睁看着柳皇后打死元宝。

他是要做千古明君的，他不该将情爱放在眼中。

他也诚然做得很好。

高台明月是不会只属于一个人的。

守护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继续做普照天下的明月。

就像鸠占鹊巢的鸠，时候到了，也总该归位了。

谢谢你，燕沏。

我爱你。

我表明去意，辞别了颜公公。

正如来时一般，此时京城又是春意涌动三月天。

春风吹落梨花到马车里，掀起一阵温暖的香风。

37我回到了长棂的住所，院子里的药草尽数枯萎了，角落的杏子树却硕果累累，生机盎然。

我重新装上了篱笆，又种下一颗松树。

整日抄经劳作，偶尔倚窗小酌，终于明白了书中“眄庭柯以怡颜”是何种感觉。

没过多久，黄瞎子又游历到了此处，笑呵呵说好远就闻到了我这里的龙井香。

品罢，他煞有其事地拿手指算了算。

“恭喜姑娘大劫得渡。

为了庆贺，可否请贫道一尝那埋了经年的青梅酿？”

我笑着应下了。

他倒是对长棂熟悉得很。

我也终于理解了黄瞎子之前所说的天机不可泄露是什么意思。

“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

黄瞎子喝了酒又开始即兴吟诗。

委心？

什么是心呢？

是谢丞相临刑前，喃喃紧抱着的谢子寻的长缨枪吗？

是温大人那只名为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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