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要捂我的嘴。
我侧身躲开，他撞翻香炉，香灰迷了满屋子人的眼。
“造孽啊！”
我妈瘫在地上哭。
我扶她时摸到她后脑勺的疤，那是七天前被这群人推倒撞的。
周磊突然捶胸顿足：“我们穷人就活该等死？”
人群跟着嚎起来，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看啊！
无良医二代逼死癌症患者！”
民警的警棍敲在棺材板上：“都散了！
再闹全跟我回所里！”
周磊顺势往地上一躺：“打死人啦！
官商勾结害命啦！”
直播镜头立刻怼到他抽搐的嘴角。
我弯腰替他拍灰，指甲抠进他肩膀：“周哥，你胰岛素笔掉地上了。”
他僵得像条冻鱼。
糖尿病患者的把戏。
人群被民警轰到院子里时，夕阳正把“妙手回春”的锦旗染成血红色。
那是我爸救的第100个病人送的——现在被当成擦鞋布踩在脚下。
深夜，我跪在满地狼藉里拼凑撕碎的医书。
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我爸抱着襁褓中的我，背后墙上写着“义诊三日分文不取”。
录音笔在口袋里发烫。
周磊那句“今晚就举报老陆”和民警的出警记录相差整整六小时。
我对着遗像哈了口气，擦亮相框裂缝里我爸的眼睛。
“您看清楚了。”
我咬破指尖，在碎玻璃上画了道血痕。
“这些鬼，我一个一个送回来陪您。”
院子外忽然响起汽车急刹声。
月光把十幾道拉長的黑影投在窗戶上，像一群豎起尾巴的蝎子。
病友群的提示音炸响时，我正盯着药碾子里最后一撮三七粉发呆。
手机屏上跳出一条视频：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着药瓶嘶吼：“现货五颗！
手慢无！”
弹幕雪花般滚过。
“王八蛋！
上周还说没囤药！”
“我出三千！
私我！”
“陆家小畜生不得好死！”
我妈端着汤药的手直抖，褐色的汁液泼在群聊截图上——有人发了我们家地址，配文“今晚绑了他妈换药”。
我舔掉虎口溅上的苦汤子，在对话框里敲下一串号码。
“周哥，我想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像毒蛇吐信。
周磊的奥迪A6碾过满地枯叶停在家门口时，月亮刚爬上槐树梢。
他甩上车门，鳄鱼皮鞋尖踢飞一只空药罐：“早这么识相，你爸也不用躺板板。”
我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