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
拉到最急板时,E弦突然断裂,“铮!”
那声音在寂静的琴房里格外刺耳,像是一声绝望的呐喊。
琴弦像报复般抽在她左腕,新伤叠着旧伤,血珠渗进松香,在黑暗中绽放出一朵诡异的花。
林昼雪跪下来,摸索着断裂的琴弦,她的手指在黑暗中颤抖。
真有意思,她想,原来琴弦割起来比美工刀更利落,更能让她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你他妈——”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右耳一阵嗡鸣。
陈烬站在门口,逆着光,只能看清他手里晃动的便利店塑料袋,碘伏和棉签从裂口支棱出来,像某种可笑的白色旗帜。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林昼雪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
他掐着她手腕按在琴箱上时,林昼雪闻到尼古丁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的气息,那是陈烬独有的味道。
琴弓滚落在地,松香粉末在月光下像一场微型雪崩,纷纷扬扬地洒落。
“第四根弦松了看不见?”
陈烬的声音在发抖,“你左耳聋了,眼睛也瞎了?”
林昼雪突然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一丝绝望。
她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烫伤疤痕:“这里也瞎了。
要检查吗?”
那道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她的皮肤上。
陈烬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他松开她,从裤兜掏出那个刻着昭昭的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苗蹿起来,他当着她面把断弦烧成焦黑的螺旋。
“这样够痛吗?”
火光照亮他眉骨的疤痕,“还是说......”他突然把燃烧的琴弦按在自己手臂上,“要这样?”
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昼雪抓起琴弓,她本打算捅向他喉咙,却在最后一厘米转向,戳碎了墙上的消防警报器。
瞬间,暴雨般的水幕倾泻而下,浇灭了打火机的火苗。
<陈烬突然抱住她,他的嘴唇擦过她失聪的左耳,说了句什么。
林昼雪只感觉到温热的震动,像小时候母亲还没疯时,贴在肚皮上听胎儿心跳的触感。
水珠顺着他的火焰纹身流进她衣领,她数着他心跳,发现和自己腕上伤痕的数量一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