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父皇寿宴，我在众人面前张扬肆意，那抹隐在角落处的影子，却瘦小，畏缩，阴沉，上不得台面。
她淡笑着和母后说话，我坐在母后的旁边，看着母后正强颜欢笑，手底攥紧的帕子，仿佛是自己握住的仅剩的尊严。
心底的怨是无法宣之出口的禁忌。
曾经在手底下讨饭吃的人，一朝之间，却须要看其脸色行事，对于母后来说，真是天大的羞辱。
“小缘，你这孩子从小与哀家不亲近，但哀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心里也是关心你。
回来了就别拘束，与哀家说些心底话，你这几日在王府，王爷对你好不好？”
母后的慈母扮相，委实叫我不太自在，我抬头盯着姜缘看。
我看她嘴角扯起的笑，眼目中流露的嘲讽，多了血色的莹白面容上，每一个表情都更为生动。
我想，她大概也是不耐的，但谁不是的呢？
母后废了许多口舌，欲要打听摄政王的想法，姜缘说的话却始终不痛不痒。
母后的面色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发尴尬，尴尬而隐有怒色。
终于，姜缘低头看着手中清茶浮起的沫子，忽而冒出一句：“母后可还记得前年中秋赏我的那碟桂花糕？
女儿感念母后的慈母心肠，至今记得那个味道呢。”
我愣了愣，还记得前年中秋，一连好几日，姜缘都待在自己宫里，听宫人说是在养病，父皇还曾对此摇头不悦。
这与母后有关？
“……您若是聪明的话，便不要白费力气了。
有些事，不是您可以左右的，左右等着便是。”
顿了顿，她笑叹着说，“说实话，您这幅模样，实在叫女儿作呕。”
她竟是直接撕破了脸皮。
我察觉到，此话一出，母后的脸一点一点白了。
姜缘走后，我看着母后，欲言又止。
母后的视线没有落到任何人的身上，只是笑了一声，目光似愤怒似悲哀。
母后身边的侍女送她回去之时，我跟了上去。
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摄政王裴岫。
他居然亲自来接姜缘回去，是忧心她的安危么？
大可不必如此，我和母后可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如此做了，等着的就是上黄泉路。
身不由己的痛苦，这段日子，我可算是尝到了。
裴岫一身红色官服，身形颀长，周身又是一股子文质彬彬的书生气，不大像武将出身，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