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纸面。
走廊尽头的13号病房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调子是《樱花祭》，歌词却被篡改成“妈妈杀爸爸”——每个字都像生锈的刀片剐蹭耳膜。
推开门时，林小满正用输液管编手链。
机械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胶管间，腕间的住院带赫然印着CX-007。
她抬头冲我笑，机械眼珠“咔嗒”转成心形：“林医生，我男朋友明天来求婚哦。”
我后背瞬间绷紧——那个男人三个月前就被我制成培养舱的养料，此刻应该泡在地下三层的福尔马林里。
“他说要带我去迪士尼看烟花呢。”
林小满哼着歌掀开病号服，胸腔内的齿轮咬合处插着半支干枯的樱花。
那是上周诊疗时我别在她耳后的，此刻花瓣已经腐烂发黑。
她突然凑近，机械瞳孔收缩成针尖：“你知道吗？
沈医生说，只要我乖乖接受治疗，妈妈就能回家……”歌声骤然变调。
林小满的声带迸出电子杂音：宿主林知夏，请选择本次轮回奖励。
选项浮现在视网膜： A.母亲脑电波增强10% B.顾沉舟痛觉屏蔽“选A。”
我哑着嗓子回答。
林小满的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机械手指插进太阳穴，扯出一团沾着脑浆的芯片：“可是顾医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芯片表面粘着半块糖纸，边缘的小熊印花被血泡得发胀——是分手那夜他塞进我口袋的薄荷糖。
通风管轰然炸裂。
顾沉舟的骨翼劈开钢化玻璃，染血的手掌按在我后颈：“用我的痛觉换你心软？
林知夏，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扯开衬衫，心口1799道疤拼成的迪士尼城堡正在渗血，最深那道刻着今天的日期。
回忆突然翻涌。
林小满蜷在沙发角落，把玩偶的胳膊拧成麻花：“他说新娘的项链和我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掐进肉里，“林医生，你说爱是不是必须见血才能永恒？”
那天我开了双倍剂量的安定，却在监控里看到她用玻璃片在玩偶胸口刻“林医生”。
“游戏要公平。”
顾沉舟的骨翼残片化作银针，刺入林小满的机械关节。
荧蓝编码顺着血管逆流，她的瞳孔突然恢复人类瞳色：“快逃！
他们在每个治愈患者脑子里装了炸弹——”爆炸的气浪掀翻病床。
沈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