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保温杯里漂浮的枸杞，直到她带着寒气坐回我身边，发梢雨水坠在产检手册上，晕开了铅笔勾勒的婴儿轮廓。
“事务所催效果图。”
她把手机反扣在抱枕下，屏幕还亮着幽蓝的光。
我假装没看见锁屏上弹出仁和医院的短信提醒，就像她不曾发现我藏在工具箱底的烟盒——那是在工地连续熬三个通宵后买的，薄荷爆珠从未拆封。
我们在飘窗上拼婴儿床零件，榉木条带着新鲜刨花的香气。
林夏对照说明书时，突然用六角扳手戳我手背：“这里应该用平头螺丝。”
她得意的笑还停在唇角，右手却突然痉挛着松开工具。
扳手砸在地板上的声响惊醒了隔壁的猫，我们看着彼此瞳孔里晃动的光斑，谁都没有去捡那个滚进阴影的金属件。
后来她伏在我膝头睡着了，睫毛随呼吸轻颤。
我轻轻抽出她攥着的五金零件清单，背面是产科主任潦草的字迹：“建议进一步检查”。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淌过她后颈的汗毛，那里贴着块医用胶布，边缘微微卷起。
8凌晨三点我在书房改图纸，她端着马克杯突然出现。
咖啡渍在杯口凝成褐色月牙，我接过杯子时碰到她冰凉的指尖。
“睡不着，”她蜷进沙发椅，用我的羊毛毯裹住自己，“给我讲讲你设计的幼儿园吧。”
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我展示着坡道扶手的圆角设计，她却盯着模型里的彩虹玻璃发呆。
“要是能在病房里看见这样的光……”她呢喃着伸手触碰虚拟阳光，腕骨在投影下薄得像纸。
当我终于完成最后一处标注，发现她早已歪着头陷入浅眠，掌心还握着块婴儿绒布，那是从样品册上偷偷剪下来的。
晨雾漫进未关的窗，林夏在睡梦中蜷成子宫里的姿态。
我关电脑时，主机箱弹出的U盘是她常用的樱花款式。
鬼使神差地，我在加密文件夹里看到命名为“给月亮”的视频文件。
预览图是她对着镜头微笑的样子，背后是我们刚刷好的淡黄色墙漆，而进度条显示录制时长足足有九十分钟。
9楼下面包车轰响着引擎，林夏在噪音里惊醒。
她慌乱地抢过U盘按在胸口，像护住雏鸟的雀鸟。
我们隔着漂浮的尘埃对望，直到早班地铁的震动从地底传来。
她泛红的眼眶里，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