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图时,椅背压出的痕迹。
昨夜书房的台灯亮到两点,我端热牛奶进去时,她正皱眉删改投标方案,键盘旁躺着撕开的苏打饼干包装袋。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母亲询问产检结果的信息。
走廊尽头的窗户漏进一缕风,卷着楼下花坛新翻的泥土气息。
我数着地砖上菱形的花纹,突然想起上周整理书房时,在林夏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搜索记录:“早孕反应突然消失”、“HCG数值变化”、“胎心监护注意事项”。
搜索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十五分,那天她跟我说是起来喝水。
4诊室门突然打开,穿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探头喊:“家属可以进来了。”
我起身时膝盖撞到金属扶手,钝痛顺着脊柱往上爬。
林夏躺在浅蓝色帘子后面,显示屏的冷光在她脸上流动。
她朝我伸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无影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你看,”她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蒲公英,“像不像宇宙里的小星星?”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黑白图像上跳动着模糊的光点。
医生移动探头时,林夏突然抓紧床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我握住她的手,摸到虎口处未愈的茧——是握画笔磨出的,和她设计稿上那些流畅的建筑曲线一样倔强。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的声响,混着远处婴儿的啼哭。
林夏的检查报告单在打印机里缓缓吐出,纸张还带着余温。
我看着她仔细折好放进挎包夹层,折痕正好压住“胚胎发育正常”那行字。
这个动作她重复了三次,就像每次确认家门是否反锁。
5回去的地铁上,她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还沾着早上偷吃的草莓酱。
我轻轻擦掉那抹红渍时,她突然呢喃:“儿童房不要护墙板…甲醛…”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是她孕吐严重时用来压恶心的。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是工地催图纸的电话。
林夏在颠簸中醒来,额头压出西装面料的纹路。
出站时她突然停在台阶上,逆光的身影单薄得能被风吹散。
“江明,”她低头看自己影子与我的重叠,“等雪柳开花的时候……”风卷起她的后半句话,散落在三月潮湿的空气里。
后来我每次经过那个地铁口,都会抬头看天桥护栏外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