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的肉瘤，生锈的钉尖正刺破皮肤。

“小李啊...”对门王婶的呼唤声从门缝渗进来，带着水泥搅拌机的轰鸣。

李默从猫眼看出去，老太太的蓝布衫正在褪成暗红色，手里提着的菜篮里装着三十七颗带血丝的牙齿。

她的影子在走廊灯光下格外肥大，分明是九十年代纺织女工的轮廓。

浴室花洒喷出混着棉絮的锈水。

李默瘫坐在马桶上，发现瓷砖缝隙里钻出细密的黑色线头，缠住他的脚踝往排水口拉扯。

当他用桃木梳残柄割断线头时，梳齿间卡着的头皮突然开始生长，发丝像活蛇般钻进他的锈斑。

冰箱里的速冻水饺正在渗出血珠。

李默打开冷藏室时，三十七双青紫的手掌从保鲜盒里伸出，指甲上斑驳的猩红色与周晓芸如出一辙。

他跌坐在翻倒的垃圾桶旁，发现昨夜丢弃的泡面桶里积着半罐黑血，表面浮着“子时莫留人”的油花。

手机在午夜准时震动。

部门群里刷屏着三十七段视频，每个画面都是不同角度的李默——他在超市购物的镜头里，背后货架摆满九十年代的牡丹牌雪花膏；他在巷口奔跑时，围墙上浮现出血手印组成的箭头；就连此刻瘫坐在出租屋地板的画面也被实时上传，视频里的他后颈钉头已经完全钻出皮肤。

“找到你了。”

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李默抬头时，周晓芸的工装裤腿从通风口垂下，沥青状液体滴在地板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他抓起桃木梳刺向脚踝的线头，发丝断裂的瞬间，整栋居民楼响起此起彼伏的钢钉入骨声。

街道在狂奔中扭曲成纺锤形。

李默的锈斑已经蔓延到左眼，齿轮状瞳孔里映出无数暗红工装的虚影。

24小时药店的玻璃突然爆裂，货架上的绷带自动缠住他的小腿，纱布渗出混着雪花膏气味的血水。

夜班店员从收银台下方爬出，他的西装与皮肤熔接成暗红色，脊椎刺破衬衫化作生锈的纺锤。

公园长椅上的流浪汉突然唱起九十年代的纺织厂歌谣。

李默跌进喷水池时，池底浮现出整栋写字楼的倒影——每个窗口都伸出缠满棉絮的手臂，正在编织巨大的血色工装。

他的倒影突然抓住现实中的脚踝，锈化的皮肤开始与池水发生反应，冒出带着焦臭味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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