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痕从锁骨蜿蜒至耳后，像一条扭曲的蜈蚣。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三年前被李威推倒在罗马柱上时，那里也曾绽开过同样的形状。
“宁律师，王女士的丈夫用图钉……”实习生小杨红着眼递上档案袋，袖口沾着咖啡渍，“这是医院的验伤报告。”
一张B超单滑出来，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
宁夏指尖一颤，热美式泼在桌角的离婚协议复印件上，褐色水渍漫过“财产分割”条款，像一道溃烂的疤。
会客室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回忆线：乐高废墟（三年前离婚第十天） 出租屋的地板被乐高碎片淹没，小野坐在七彩废墟里，把艾莎的裙子套在蝙蝠侠身上：“爸爸说新家有游泳池，我可以带钢铁侠去吗？”
宁夏跪在地上找创可贴，膝盖被乐高尖角硌出红痕。
三天前李威抢孩子时踹翻茶几，碎瓷片在她膝头留下三道疤，像僵死的蜈蚣。
门铃骤响。
李威的司机堵在门口，腋下夹着儿童礼服：“周末要见苏小姐父母，李总让我接少爷试衣服。”
小野抓起乐高蝙蝠车砸过去：“我要和妈妈住！”
男人一脚踹飞玩具，碎片溅在宁夏小腿上。
她将孩子护在身后，摸到玄关的拆信刀：“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四条，探视需要监护人同意。”
手机震动，程远的消息跳出屏幕：已报警，拖延五分钟。
警笛声由远及近，小野从乐高堆里挖出个歪扭的太空舱，舷窗用蓝色彩笔涂成星空：“送给警察叔叔，把坏人关进星星里。”
现实线：暴戾的“证据”会客室里，王女士掀开高领毛衣。
腹腔上的疤痕盘踞在惨白皮肤上，像条吸饱了血的蜈蚣：“他说女胎克夫家财运，绑我去黑诊所……”宁夏的钢笔尖戳破笔录纸。
记忆呼啸而至——李威将孕检单揉成团砸在她脸上：“打掉！
公司要冲IPO，没空养赔钱货！”
“这是非法拘禁的铁证。”
， “家暴的伤疤，终将刻成恶人的墓志铭。”
她抽出《反家暴法》复印件，指甲在“人身安全保护令”上掐出凹痕，“我们可以申请——”门被猛地撞开。
穿貂皮的老太太冲进来，金镯子哐当砸在桌面：“勾引男人的贱货还有脸告状？”
王女士缩进沙发发抖，咖啡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