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着的纸条被血渍浸透：“去问骨灰堂第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五号柜的客户，他喝过你爸特制的孟婆汤。”
骨灰堂第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五号柜泛着槐木特有的青灰。
当我旋开八卦锁时，檀香混着海腥味涌出，鎏金骨灰盒上竟缠着浸透尸油的墨斗线。
盒内没有骨殖，只有半册泡发泛黄的《蓬瀛札记》。
父亲的字迹在霉斑间浮动：“甲申年三月初七，于东海捞得沉船残骸，获前朝钦天监秘宝——二十八宿浑天仪，其形若猫眼重瞳。”
书页夹着的鳞片突然直立如刀，割破的指尖血滴在鳞纹上，浮现出段斑驳记忆：暴雨夜的父亲站在礁石上，将青铜浑天仪塞进三花猫眼眶。
猫啸声撕开夜幕时，北斗瑶光竟坠入它完好的右眼。
“这才是真正的星宿账本。”
杨总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它右眼已化作流转星云的琉璃珠，“你父亲剖开我颅骨埋进浑天仪，让我永生永世困在二十八宿轮回里做活体账房。”
它甩出本浸透海水的账簿，墨迹随潮汐涨落时隐时现：“看清楚，你父亲贪污的第一笔不是钱，是蓬莱渡口三千溺死者的往生时辰！”
泛潮的纸页上，我看到了颠覆认知的真相：父亲将本该超度的亡魂时辰质押给东海鲛人，换取他们泣珠成账的特殊能力。
那些璀璨的鲛人泪珠，正是殡葬集团发迹的原始资本。
杨总监的猫爪按在浑天仪纹路上，整座殡仪馆突然地动山摇。
地砖裂缝中伸出无数缠着水藻的白骨手，它们指节上全刻着“周振海”三个朱砂小字。
“这些讨债鬼等了二十年。”
猫咪的星云瞳孔里映出我惨白的脸，“父债子偿，可是你们周家写在契约里的规矩。”
当第一只骨手抓住脚踝时，怀中的《蓬瀛札记》突然无风自动。
残页间飘出父亲用鲛绡写的绝笔：“吾儿切记，子时三刻击碎浑天仪阴目，此乃破局唯一生门——但杨先生右眼亦将随之俱毁。”
杨总监突然凄厉尖啸，它显然读到了鲛绡内容。
此刻离子时三刻还有半柱香时间，而我的掌心正握着从七号冰柜尸体口中抠出的定海铜钱。
---寅时三刻，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我捏着定海铜钱按向浑天仪艮位，地砖上的讨债鬼手突然凝成盐柱。
《蓬瀛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