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腿，血淌了一地，他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阿奶直接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他的手指像寒风里的枯叶抖个不停，却是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
几个小孩在旁边叽叽喳喳，“赵福旺说他要把蜂窝弄下来当球踢，结果扒在树上踹蜂窝的时候脚打滑了，掉下树顺着斜坡就滚下来了！”
“可吓人了!他腿撞上去直接被穿透了，看着就痛！”
几人边说边伸手捂住眼睛从指缝偷偷看。
最后还是村里最有钱的王家好心借了两头牛，村里的人合伙把他送到了医院。
我明明已经是卖过鸡蛋在镇子上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在看到医药单上那一长串数字的时候，手指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其冲击力不亚于我看到赵福旺受伤的时候。
阿奶躺在地上哭的昏天抢地，阿爸佝偻着身体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他们原来也有伤心无助的时刻，真是稀奇。
我靠在墙上，不知为何，感觉灵魂好像从身体抽离，飘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心突然跳得异常缓慢而又平静。
我大概也病了。
阿爸吐出最后一口烟，将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头随手丢在地上，苍老的脸在昏暗灯光下像如同冰冷雕塑，直起了身子冲我招手，“招娣，我们先回家。”
我们是半夜从镇上走回去的，月亮被遮住完全看不清路，我摔了好几个跟头，阿爸走在前面一次也没有回头。
到家之后他竟然去厨房，亲手煮了碗过年赵福旺才能吃的面坨坨。
又把我从草塌上叫起来，将碗推到我面前，最上面还卧着一个煎蛋，“吃吧。”
见我迟迟不敢动手，烦躁地眼睛一瞪又发了火，大掌用力拍在我背上，“他娘的老子叫你......”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出了门，“我出去一趟，你吃完了就去睡。”
脚步走远，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这才拿起筷子，咬了一小口焦黑的，我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鸡蛋。
不过如此......和我想象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我放下筷子，将碗放在了墙角一直咽口水的那个女人面前。
她直接伸手抓过，根本顾不上什么味道，狼吞虎咽倒进嘴里。
全都吃完了才开始想起来对我讨好傻笑。
她果然只是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