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沈砚之的登山靴碾碎了一具枯骨的手掌。骸骨身下压着的青铜铃铛发出沉闷声响，整个地宫甬道突然震颤起来，十几盏嵌在石缝中的鲛人油灯次第亮起，将前方三丈高的壁画照得纤毫毕现。
“这是……“黎九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壁画中央那个头戴鹿角面具的巫祝。那人左手托着青铜方鼎，鼎中盘踞着三条首尾相衔的赤蛇，右手高举的骨杖上竟串着九个婴儿头骨。
我抚过斑驳的颜料，指尖沾到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壁画上的朱砂突然开始剥落，露出下层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符咒。这些符咒像是活物般顺着石壁游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拼凑出新的画面——数百具吊在青铜树上的尸体腹腔鼓胀如球，无数带刺的藤蔓从他们口中钻出，缠绕着中央的祭坛。
“你们看这些尸体的服饰！“程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在藤蔓交织的阴影里，那些尸体腰间的玉组佩分明是西周诸侯规制，可胸口绣着的三目蛇纹却是南疆巫族的图腾。最诡异的当属祭坛上那尊三头六臂的神像，中间的头颅戴着和壁画中巫祝相同的鹿角面具。
甬道深处传来窸窣声，像是千万只甲虫在啃噬骨头。黎九突然将火把掷向黑暗，跃动的火光中，一具穿着现代登山服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向我们爬来。那人的皮肤呈现出翡翠般的质地，腹腔裂开的伤口里钻出拇指粗的银色蛊虫，每只虫背上都生着人脸纹路。
“退后！“沈砚之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那些蛊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争先恐后地钻回尸体体内。腐尸轰然炸开，漫天血雾中浮现出半透明的巫祝虚影，鹿角面具下传出空洞的回响：“酉月十五，蛊母归墟……”
程雪突然捂住心口跌坐在地，她掀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壁画中一模一样的赤蛇印记。我猛然想起三天前她在溶洞中触碰过那具水晶棺，棺中女尸的腹部确实有道相似的隆起。此刻那印记正在皮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