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摸着墙上黏糊糊的黏液狂奔，在拐角处，撞见正在融化的尸体。仔细一看，竟是三天前在咖啡厅遇到的孕妇，此刻她腹部裂开，爬出个掌心印着倒十字的机械婴儿。那东西冲我“咯咯”笑着，眼珠突然弹出微型摄像头。
当钟楼敲响午夜报时，我终于找到了藏在配电箱后的暗门。满墙监控屏正播放着不同区域的杀戮现场：E - 05在便利店被激光切成碎块，鲜血四溅；E - 19在图书馆被酸液溶解，发出痛苦的惨叫……突然，所有屏幕闪出我的实时影像，陆沉的声音从音响里渗出来：“亲爱的，你猜E - 28临死前想说什么？”
我愤怒地砸碎控制台，就在这时，暗室地板突然翻转。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我摔进一间布满培养舱的实验室。漂浮在淡绿液体中的，是上百个正在生长的“陆沉”，他们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最中央的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真正的陆沉躺在急救舱，全身插满导管，奄奄一息。他艰难地转头看向镜头，右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小雾……我被替换了……去找……”
视频戛然而止，警报声震耳欲聋。我疯狂翻找操作台，在带血的键盘下发现一张字条：所有E系列都是疫苗，我们才是病原体。
培养舱接连爆裂，那些“陆沉”像提线木偶般扭动着站起。他们同步举起右手，掌心裂开的十字豁口里，钻出沾着黏液的记忆芯片。
3
我蜷缩在通风管道里，大气都不敢出，听着下方此起彼伏的机械脚步声。那些“陆沉”正在同步扫描实验室，电子眼发出的红光透过金属网格，在地面织成一张恐怖的蛛网。
锁骨处的红痣突然剧烈跳动，像有颗微型心脏在皮下疯狂搏动。我摸到它正在发烫，荧蓝色的光晕顺着血管迅速蔓延。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看见自己站在手术台前，给昏迷的陆沉植入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