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颜。

却只摸到石碑冰冷的温度。

整个世界都和这个墓园一样，只剩了黑与白两种颜色。

纪牧还在外面等着我，他满身尘土，西装裤的膝盖处沾染着泥垢，见我出来，抬头看着我。

“潇潇……”

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纪牧以为自己获得了原谅，眼里闪出惊喜。

我却只是淡淡地说：“有空的话，咱们去民政局把离婚办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潇潇，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在我心里，你早就是唯一的纪太太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从女儿的生命逝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任何余地。

我已经付出了所有的代价，来证明自己在纪牧眼中的可有可无。

我其实有时候很难说得清自己对纪牧是什么感情。

年少时，我从未享受过一丝温情。直到遇见了那个少年，他呵退了那些人，将我揽在怀中，送我去医务室。

我当时抬头，看见了他的眼睛，从此画地为牢。

只为了能与他靠近一些，不管荆棘扎入了我的皮肤我的血肉我的骨头，直到荆棘无情地刺穿了我的心脏，最后带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女儿。

我才知道，该结束了。

纪牧，是我曾经以为可以对抗世界堡垒，也是束缚了我前半生的囚笼。

半生蹉跎，付之一炬。

在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打开手机，将一封早已编辑好的邮件点击了发送。

那是这么多年，在纪牧身边，我所能收集到的他的所有黑料。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这样的人，也该下地狱。

“潇潇，你之前调任去海外工作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你设计的皮肤也可以上市，现在很多人都在期待这款皮肤……”上司打来了电话，像是有些迟疑，最后她说，“潇潇，祝你有一个美好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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