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赊刀客

第28章

“我也好想像苏俊那样干一番事业啊！继承他存于世间大同的遗志，哪怕最后身死名裂，哪怕最后没有没有人记得我...”

明云景瘫倒在地上，望着那月光，今世月与那古时月有什么区别吗？

温蕴笑嘻嘻趴在明云景胸口：“明将军！一定不会像苏大将军那样的，请相信我一个女孩的直觉！”

酒壮怂人胆，明云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抱住温蕴的腰肢站起来一步一步给她送回到房间里，兴许是酒劲就那么点，刚刚走到床边就连人带被一起倒在床上，压住温蕴的身子，两团软玉顶在胸前，明云景这愣头青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这个呆子...也就喝完酒敢说点实话！”

温蕴是又气又好笑，慢慢帮他把外面那一层罩衣解下，把他身子拉上床盖上被子再拉好窗帘吹灭蜡烛。

一抹软玉温存就这样被明云景抱在怀里睡了一夜，一直到天亮公鸡打鸣的时候娘亲敲开了温蕴的闺房门，却见到两人相拥抱在一起，身上更是衣衫不整。

看看床边的酒坛子娘亲也就明白了，又拉上房门愣是让明云景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朦朦胧胧醒过来。

两个人盖一床被子，寒风一吹明云景整个脑门子上就好像结了一层霜一样头疼难受，尤其是是当他看到怀里还抱着个女人的时候。

“哇！？”

温蕴揉揉眼睛坐起来，又好像水蛇一样缠上明云景的腰肩：“哥哥你醒了？昨晚睡得可还香甜？妹妹的身子还软乎不？”

温蕴故意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围边，露出两边玉一般光滑香肩。

明明是快冬天的时候，明云景脑门子上却是一头汗水，他颤颤巍巍的问道：“温蕴，那个，我昨天晚上吃醉酒了，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什么是过分的事？”

温蕴一脸天真的问道。

“就是，就是...”

明云景磕磕巴巴说了好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总感觉自己好像对不起她什么似的。

温蕴这缠人精似的又抱上来：“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相公啦？你别扭扭捏捏的，你进了奴家的房，上了奴家的床，奴家已经是你的人啊！以后蕴儿也一定像陆红娘一样对待我的明大将军！”

听到楼上有些动静，明白山笑着喊道：“云景，睡醒了吗，下来吃饭啦！”

明云景逃也似的溜出去房外面，娘亲还有明白山严大用几个人就那么脸上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看着明云景。

到底做没做过，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一点数。一看自己身上还挂着昨天晚上睡觉的袍子，明云景走了回去放在拿回来自己的衣服站在屋外，结衣束腰。

脑门子上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个，各位早上好啊？”

“早上好！”

明云景慢慢挪动着步子回到饭桌边，端起做好的粥就往嘴里送，也不管是什么味道，吃完扔下碗筷就往外面跑，自己的鄉田还没有弄完。

四人在饭桌上对视一眼，咯咯的笑了出来，明白山道：“给他一点准备时间罢，过几天他就适应了，正好快要入冬了，咱们也挑个时间给他完婚！”

“都听你的就是，也该给严大用找个媳妇了。”

严大用一听又要说他，也是三口五口把饭吃完就往外面跑。

二楼阳台上，温蕴还一脸陶醉的看着明云景远去的背影。又叫来了大黄和大黑两条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街采购衣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媳妇，确实是苗云景家还没有还没有过门的新媳妇。

今天早上有个消息送到了相州城内，听说晋主李存勖大军在博州城外与范延光千余人交战，范延光背城而守，周德威率五百校刀手破阵出战，双方打的难解难分，李存勖一时之下竟然拿范延光没有办法。

又在城外竖起了当初进攻相州时使用的机发飞火，一次十好几颗带着各种松油脂石弹落入博州城里，一时之间城中火起，上千百姓无路可退被烧死，更有上万人家园被毁在城中流离失所。

照这个方式再撑下去，范延光只怕是半个月都不到，就会被晋军所剿灭。而他苦苦望去等待的援军此刻还在黄河以南，马上就会开赴前线与晋军决战。

王彦章心里同样没有底，他手下不过四万多可用军士，而李存勖手下的兵力几乎是他手下的两倍，这样无依无靠前去救援博州，完全是给人家送肉。

他只能拖不停的拖，在黄河以南拖着筹集军饷和民夫，临时再加练一下士兵，估计能有五万多左右，后方梁帝朱友贞又催的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只好临时选择渡过黄河，徐徐靠近。

仗打到这个份上看似李存勖已经快要拔掉博州结束战事，实际上还有更大的威胁。段凝的兵马已经从兖州出发去往滑州，随时都有可能从白马津一带渡河。

偏偏黄河以北明云景这边还一点不知情，勤勤恳恳在雪地里准备着过冬。事实与明云景所推算的完全不同，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这是刚刚9月末10月初的时候，小雪时节还没到，天空中就已经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

雪花洒落满地，飘飘悠悠好似鹅毛一般，温蕴身上披着毛衣，时隔多年再一次遇到这冬日精灵，怎能不喜？

明云景带着人举着火把在营地里行走，脚上的毛毡鞋子除了脚踝上面全部被雪水浸湿，走起路来都感觉一阵针扎似的钻心疼，他们身边就是榷场刚刚新修平整的道路，不时有马车从上面滚滚过去。除了运粮车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物件被拉着去往北方，这也就是明云景所说的商机。

“看来李顺平是理解了我的意思。”

自从那一天明云景呵斥过他以后，宇李顺平这小子跑的一天比一天欢，整天骑着马东奔西跑，还真让他发现点门道出来。

相州府位于黄河北岸，沿岸是一片沙砾滩，这地方最盛产甜根菜和红瓜，中道边的土地很是肥沃，今年粮食本就不多就没打算拿这里的主意，北边的山脚下有大量的苞菜、苹果树和萝卜，这些在相州城里不起眼的东西送到晋北却是受欢迎的很。

在那苦寒之地能得到一些绿菜，水果吃，打打牙祭，天天吃肉牙缝里全是肉丝，难闻的很，能吃上一些蔬菜对他们来说都是人间美味，尤其是那些苦守边镇的将士。

李顺平知道以后立即在榷场公布了新的果蔬价，按照中原的菜价高出三成收购萝卜苞菜和苹果红瓜一类，装了整整十几马车，派专人护卫，又把摘来的野胡椒碾碎粉送到晋阳和漠北售卖。

出乎意料的是水果刚刚过了赵州送到晋阳城内时就被抢购一空，尤其是红瓜一点没剩下被当地达官贵人抢购，北方边境的土地都是黄土，干旱的黄土种不出来其他作物，这种水灵灵的美味实在是难得一见。吃完一群人还围着车队要求下次再多送来些。

价钱是在相州卖出去的三倍有余。而那些胡椒粉萝卜苞菜一类送到边塞和草原人交易，又因为价钱相较于不讲诚信的晋阳商人低了许多，而且接受物易物这种方式，整个部落的售卖，相州商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几车萝卜苞菜换回来几车的羊皮牛皮，还有一大堆的银钱铜板，李顺平第一次冒险走商路就大获成功，主要还是榷场有足够的实力囤积大量物资同时出售，价钱压的那些零碎商人根本喘不过来气。

李顺平多少还是有些良心的，吃水不忘挖井人，那些暂时用不上的羊皮全部转赠给了明云景，这正是目前急需的御寒之物，转眼间又给分发给难民区的每一个家庭。至于牛皮是可以做皮甲的，也就送给了李重进的军营里。这些损失和他得到的利润真的是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李顺平得了便宜，尤其是长途大宗货物商品运输和售卖，真的是获利颇丰，更加肆无忌惮，立刻就要上山采集三七芍药一类的草药，和城里的医馆通气做金疮药，同理也是要送到北方去卖，因为这玩意在南方真的是卖不出去，只能是销往北方。

长途贸易现在还不觉得，唐代有坊市一类，商业的发展受到了极大限制，宋代经济和商业的繁荣离不开这类贸易，海上丝绸之路发觉出来的沉船载银都有上万两，可想而知当是商业的有多么大的盛况。

《岭外代答》《桂海虞衡志》对广西广东一带的地理有过清晰的记载，仅广西境内一港口出洋贸易船只就有二百余艘。

而李顺平仅仅只是打通了相州赵州晋阳大同这一条路子，一趟走下来都能有将近上千两的收入，顿感自己就好像商业天才。立即着手就要继续第二趟生意，甚至是派人再走第二条商路，只要摸清楚了门路，很快就会有人有样学样往北方贩卖，届时榷场的生意就活了。

李顺平手里记录价钱那张纸也就成了宝贝一般，每天都要有人来盯着看一整天，在心里估算北方边陲和这里的价格差。

反观明云景这边似乎除了在冬天前挖一条沟渠没有任何起色，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每一天，日常巡逻，招揽新的难民入住，记录各家生命情况，集中熬粥发放，就是这么简单的日子，难民营的粮食可就剩下一半了。

这可连冬天四分之一都还没有过去！

确实是愁煞明云景也！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白雪覆盖的道路上一抹殷红正向他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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