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悬

第8章 往事如烟

哈～哈～哈……咡，打住！

一枝梅顿刻敛起笑容……这些“且”事与我又有何相关？

其实没半个眯脒关系……管好自己的上口袋，情绪化管理下截子，捂紧眯眯口袋，搂足底火后，遁个僻静的山野，做个洒脱堂主，无牵无挂，终老林泉，会挺好滴……这憧憬，夙愿挺好滴！

但盲点，卡点又来了！

情绪管理与情绪化管理区别很大，情绪化讲究自由，该管理自己的时候就管理一下，无需要管理的时候就啥事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犹如在空中飞翔的风筝。

扯扯拉拉反而飞得更高！

啥缘故，妙点在拉扯风筝的人。

老来无伴如风中的油灯，闪烁着，飘渺着，说不定哪一天就没啦。

湾湾搞笑歌星张帝歌词低俗，但不下流。

一曲《没老婆日子不好过》嵌在我的心窝里，虽不如高大上的歌星，“我爱你啊你，期到永久的思念”，其背面尽是见不得人的交易和绯闻，那才叫龌龊不堪……奥地利的弗医生是个有智慧的医生，擅长的绝活是懂得人的心理。

曾说本世纪是人这个有机体的崛起，而帝帝将慢慢消绝。

这老头说到前段话又嘎然而止，不再说啦，这顶层楼的人特聪明，后面的事你们自己去弄吧，掩埋，干啥的，免得让别人说三道西……这一生啊不平坦哈，总是在拱波涛，翻大簸筋斗，咪哩嘛哪（糊涂）过来啦。

年轮却己过天命，仍为着生计撑杆子。

额在城中也算是一个名角儿呢，在把玩界道上的人都知晓：把玩恊会的名誉会长这顶桂冠咋的，硬要戴在额的头上，无非是让太陽照在桑干河上，或者是额衬你们，你们在哄我。

名气这玩意儿真是骚骚痒痒滴。

额在江东名气很大，在河西大伙都知道。

说到名声这玩儿挺逗笑，是掉在地上“哦嗬”的五味玻璃瓶……前两年时，在城里古玩店铺“鱼冻张”那儿呷茶论道，谈论谁是天下捡漏高手，彼此所见略同，当数捡漏达人“汀公”。

其手法如覆手云天，“J B S”精准定位开道，硬性捡漏不含糊。

凭借一顶破草帽，一条罗纱澡帕，捉住大漏鱼；果敢不惧指数飙升，跻身群望敬仰前列……黄昏将至时，汀公若水浒叶子上的神行马甲戴院长，百里走单骑，心无顾虑，矢意杀青盈归。

夕阳西下后，无处歇脚时，“无可奈何”下榻S家大屋第西代嫡血鳏夫孙儿家。

同呷，同床，共享一床被子……至深夜，聊发惠情柔意，开始盘S老仉的祖根，期到老仉口吐莲花，抖出仅有的传家宝物，最终修成“正果”……这八卦说到兴奋酣畅时，额得意忘形，嘴中又嘣出口头禅：“史太斯同志，请抽我的纸烟！”

在旁边伫立许久的小伙子，忽地扑通一下扎在地上…………“哟！

大年刚过，要点银子哈，也用不着施如此大礼……师爷，我终于找到您，容我叩拜！”

“啊呀呀……”一枝梅被怔，左右翻白眼，惊诧不己。

俯首细看，扎地的小伙子理着寸发，虎头虎脑的；偌大的耳朵廓子，脸上红扑扑，正低垂着脑壳瓜子不愿平身。

何许人？

不曾相识啊，本人似乎没有带过啥徒子徒孙；丈二家的和尚嘀咕着，摸不着自己的头……“小哥，快快起将，别弄误会了吧！”

“没有呃！”

“先起身，呷茶，慢～细G O聊……”小伙子执拗性子，仍单腿触地：“师爷在上，徒孙在下，这平坐岂不恭正……啧啧，没法子啊！

张哥拿麻拐（青蛙）凳来！”

果然暗藏故事，有一段二胡篼子上拉扯的过门曲子……三十年前，西乡老友“带工仔”邹老大，忽地从柳州打来一通电话：“老朋友，我伶会一会，很多年没有见面啦！

今年准备回老家过年……”大年初八时，一枝梅如约而至，来到西乡邹家大屋。

老友三十年重相逢后，百感交集，彼此唏嘘不己。

邹老大，毕竟是老大，能呷得苦，硬地能扎得进，三十年后果然变化大。

黑色雪花呢料大衣披在肩上，手指夹着雪白的烟卷。

谈吐手势有范儿，己非昔日的“带工仔”模样。

谈吐云云，西南官腔叽喳，烟雾亦缭绕话岁月。

邹老大自己做人做事不赖 ，己成为铁路工程一级“包公”。

初到邹家大屋，当时情景的确令人咂舌，两门板大的猪肉扇挂在厢房中，待食哚颐。

咋的不想起晋惠公名言：何不食肉糜？！

当时的贫乏是非常现实嘞，羊城里的广佬们，只能拎两根细猪排回家煲汤，己是嗼嗼哒……邹老大袓屋北倚黛山，门前有小河干，迂回经久流淌，一枝梅每日享用柴火美食，乡中俚气接地俗，颇为热闹，亦痛快！

老友相逢即是怀旧，不可言联手共荣，实力，语境不等，更无共识所言，一枝梅深知此中奥诀，闷守人之硬道……过数日，恰逢农历初头赶墟，突发妙想，不妨去小镇逛逛，观俚俗又赏景物。

行至小镇街上，挑箩派担的人从大山里过来赶场子；人头亦攒动，熙熙攘攘的。

在交叉街口上，有一中年汉子在练摊揽货，吆喝声不断传来：收纸币，收铜钱啊，收袁大头，花坛子啊…………“哦哦，小哥你说的是石船山脚下的易矮子吧！”

“师爷啊，正是本人师父易仲祥！”

寸头小伙子见说话接上了脉火，便来了憨劲：“我师傅一首拿着您的三段语录教导我们啊我与你的师父并没有过多交往，只是相逢随便唠嗑着，切磋一下！

呵呵，说来听听……一是，玩传世瓷器需看底板屁股，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年份写在上面。

过不了眼，就要放手，不要想当然。

玩穴子里的瓷器，需掂轻重手感……寸头小伙子一眼一板背诵着。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啊……”一枝梅闭遂闭上眼，手指在茶桌上轻轻敲磕，细听。

“二是，玩高档的货是一票否决。

纵使有99％对路，若有1%的不对路，暂缓，搁起。

不要相信任何人，须有项项论断到位……一枝梅一边在回应着：“还是你师傅厉害，善于总结！”

“三是，不要太贪心，守住本心；诚实为本，财源才会源源不断……哈哈，易师傅悟性高……”一枝梅高兴喜颜开笑。

小伙子背诵停顿下来，一枝梅又好奇问疑：“小伙子，你咋知道我是你师父的师父？”

虎头小伙子一字一眼说事：“易师傅说，师爷住在城里，极爱说一句口头禅：史太林同志，请抽我的纸烟！

说活表情油腔滑调，极像一个城里的油塌痞子！”

“啊！”

一枝梅大惊不己，从红木太师椅上跳将起来，搔首摸耳，无从适应，白净的脸渐渐涨红……“鱼冻张”弯着腰哈哈大笑，又首起身子，抱着腹部：“啊哈哈，啊哈哈，王老师您买架铁锤子打背身！

笑死我嗒，我胰痛……”老张额头上的鱼冻萝卜丝敛成颤动的白浪花……片刻，枝梅止住骇惊的表情，脸上露出一副入世深谙的表情：“老张，别笑啦！

这后生蛮不错的！

我看他懂规矩，单腿下扎，打着礼佛拱手，就知道他有实力，肯定会接他师父的脚（角）！

雍正爷不是如此吗？

囗囗囗不是如此吗！”

后生见无意说漏了嘴，捂着，涨红着脸升温，赶紧补言：“师爷，无意触怒。

冒昧啦，请师爷开光（误语）！”

鱼冻张又大笑不止，前仰后翻，口中不断吐着连珠细语：“果然是架开心果！

……”这码子奚我的事，是无意滴。

后生诚实有余，只是失言而己……真正的油塌痞子是我的老“战友”麻铁沙，一个半截子混帐家伙，几十年如一日的无业游民……“哈哈，麻红沙，你架狗二粒！”

一枝梅脸上僵持，嗤嗤冷笑，从嘴里嘣出谩骂。

两年前，一枝梅正在岳屏公园山脊上闲走遛哒，不知从哪道岔路上嘣出“麻痞子”，满脸雀斑，穿着泛白发黄背卦子，皱叽巴叽的短西裤，一付倒霉蛋的搂碎相……相遇时，没有半个子的寒喧和客套话，麻痞子辟头辟脸闹嚷嚷：“鑫砣，我烟瘾上过来啦，快！

给根烟！”

铁麻子拉扯长马脸，如绑票索金时的二当家，翻着黑眼珠子，横扯挪白，一副死难看的面孔。

一枝梅迟疑片刻望着想：“老战友”日子寒碜，看来不如平常人……“快点！

看什么看？

我要捶你娭仉付拐……铁砂，别这样说话，斯文些～几啊，我现在也是城里大家都认识的脚（角）……”老战友焦黄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仔细端详着，打量着一枝梅，神态若观天外来物……“嗤，你是名脚？

我咋不曾知道哦铁麻子”脸色悻然，五官敛成大团花，嘻皮冷笑不止。

等一会儿，这团花又怒放到无羁无度：“几级钳工技术啊，享受何种待遇呢？”

“……”一枝梅无言以对！

今日稍不留神遇上黑天大煞鬼，开始怼我啊！

铁麻子在开教：“你混得比你家太爷爷，爷爷，那般好么？”

一枝梅低头蔫抽抽，嚅也细声：“是的，是没有……你的前半生赛得你伢（父）佬倌么？”

“没有……”铁麻子大笑，语气更加得寸进尺：“你是名脚？

啧～，啧～，喝得起毛咕台的茅台酒么？”

……“鑫徕仉，你得瑟吧，别自己吹自己的牛B！”

“这，这，这～……”一枝梅沉默如莽海黑夜，脑壳里在嗡嗡搅乎……铁砂麻子那丑态，那架“毛火虫”眉毛在飞舞，曲张无度。

陶砂罐子脑壳在荡动，今日确实被灌进了水，在我眼前跳跳癫狂……我日你架仙人板板，啥时欠了你八百租？！

“你回不去啦，你回不去啦，堂客都没一个！

嗷啊啊，叽嘎叽嘎，呜～呜……”铁麻子言行无度，手势放肆乱舞，语言难以形容其丑态……倾刻，一枝梅精神上己忍无可忍，像蒸锅上的气阀门芯被人拨掉，冲出怒不可遏的涌流，瞪眼怒斥：“铁麻子，你咯架杂毛种！”

呵呵，大师临场发功打牛，铁麻子倒退三步，打起侧手凉篷，傻呆呆望着战友。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好，一付窘态，变成胆怯怯……“给我立正！

麻红砂！”

一枝梅大声怒吼。

铁痞子中空的脑壳被厉色怒斥惊懵。

咔嚓一声，立定如板墙。

“立正！”

……“稍息！”

……一枝梅握紧拳头，牙齿在嘎嘎磨叽，嗓门声音越来越大……“立正！”

……“稍息！”

……操练西～五个回合后，铁麻子变成了机械猫……“麻红沙！”

“到！”

“没呷饭吧，声音再大一些，给我报数！”

“1～～～～，哦～，报告王队，全队集合完毕！

请训话……麻红沙，你架狗二粒！

今天你怼我，太过份了，真想揍你鬼子！”

……“你混得比我好吗？”

“没有啊”铁麻子有气无力回答着……“请～问，你掙到的眯眯比我多么？”

“没有！”

“我混得比你好就够了！

你算个屌……”铁麻子曲偻着身子，肩膀耷拉，悄悄低垂头颅：“鑫哥，我错了！

真对不起……下次送一条“大重九”烟给你，抽死你架狗二粒！”

一枝梅的大声怒斥和强化操练，引起周边的人们群众的注目，竟汇聚围观。

有大个子中年人上前，将白色背心搭在肩上，亮着膀子，怒指麻铁沙：“你架混蛋家伙！

在监狱里不好好劳改，我给你几砣宵！”

“别！

别！”

被一枝梅立马劝住。

“干部，需要我协助么？

将他押送回监子……”一枝梅手指点自己的太陽穴，绕着圈圈：“不用啦，平时表现都很好！

今日脑壳不太好使……”……（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