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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力作《许夏薄凉年》,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许佳芸何栀,由作者“薄凉年”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后来回国,发现国内的男人很少有像他们那样夸张的,所以就放松了些,现在都大不如以前了。唯有贺莲城还保持着在美国时的习惯,依旧把自己练的很壮。我撇撇嘴说:“贺副总是真的很壮。”说实话,我的审美观,还真的不太能接受那种特别壮的男人,尤其是衣服一脱肌肉会抖动的那一种,想想都有点犯恶心...
许夏薄凉年第6章
陆暻年说,二十几岁的时候跟贺莲城在美国,那边的人喜欢壮硕的男人。
男人弱巴巴的会被人欺负,所以他跟贺莲城狠练了几年,都练成了大壮汉。
后来回国,发现国内的男人很少有像他们那样夸张的,所以就放松了些,现在都大不如以前了。
唯有贺莲城还保持着在美国时的习惯,依旧把自己练的很壮。
我撇撇嘴说:“贺副总是真的很壮。”
说实话,我的审美观,还真的不太能接受那种特别壮的男人,尤其是衣服一脱肌肉会抖动的那一种,想想都有点犯恶心。
谁知我说了贺莲城一句,陆暻年就不高兴了,压着我磨了又磨,直把我磨的要哭才逼着我说:“谁最壮,说!”
这男人有时候幼稚起来,那还真是令人无语。
我本就被他逼的欲求不满,哪里还敢继续让他不高兴,好声好气的说就他最壮,最厉害。
这才得偿所愿。
我想的出神,那边许飒早就急了,不停的喊:“许夏!
许夏你听到了没有啊?
怎么不说话了?
那夏总帅不帅啊!”
我急忙回神,跟她说:“帅,特别帅。”
“好嘞,你把地址发我,我就来。”
她说她就来,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能当天下午就过来,距离我打电话也就二个多小时。
“你这也太神速了。”
我感叹。
许飒直接说:“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是要辞职的,不知道总公司那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下了新的政策,要取消我们这些人所有的提成制度。
说是公司给我发着工资,就是对我们不错了,居然还要提成,简直贪得无厌。”
“听听听听,说的我们跟卖了身一样的,跑业务的没有提成谁干啊!
不仅是我,大家都不想干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夏亦寒从里面走出来,他也听到了。
我扭头看他,他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想他一定知道这样的规定除了夏天佑那个傻子,是没人能做得出的。
这种高高在上的口吻,也亏他是个豪门公子,要是平民百姓,早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了。
夏亦寒对此不发表意见,只是说:“等会还有一个人来上班,男的。”
说完他就回了办公室。
许飒抓着我兴奋的叫唤,“哇真的好帅啊,许夏你真够义气啊,完全就是小栗旬啊,有木有?”
“小栗旬是谁?”
我还真不知道。
许飒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知。”
不知道小栗旬就是无知了?
那我也只能无知了。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一个男孩,为什么叫男孩呢,是因为他脸上看起来稚气的很,涉世未深的样子。
“你们好,我叫墨文。”
墨?
这个姓倒是少见。
夏亦寒也没怎么说这个人的来历,就让我给他安排点事情干。
我们这公司吧,嗯,应该是可以叫公司的。
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上海港那一个项目,我就把这个项目的背景资料什么的,都拿给墨文还有许飒看,让他们熟悉熟悉情况。
相比与许飒的唧唧聒聒,墨文实在是个安静的不得了的人。
很文气的男孩子。
长的不能说五官精致,但是安静男孩子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倒是显得他有些与众不同。
这一天忙忙碌碌的,总算下班回去,进门就见陆暻年趴在沙发上。
他这样坐无坐相的时候很少,我急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陆暻年脸色有点白,“昨晚喝的多了,今天一天都难受。”
我心里有些生气,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说:“谁让你喝那么多,现在知道不舒服了吧,往后还敢不敢这么喝了。”
他翻身过来抱住我的腰,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那么大的人,蜷缩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许夏,我头疼。”
宿醉的痛苦,我当然知道。
围亩亚圾。
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软了心,摸摸他的额头问:“有没有喝醒酒药?
这都一天了,还难受的厉害。”
他点头。
无奈我只能让他躺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去忙活。
熬的浓稠的白粥,撒上一把白糖搅开,这东西喝进去,对醉酒的人最有效。
喂着他喝,果然见他脸色好一点。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饭去,你今天是不是一天都没吃。”
“嗯。”
真是,都不知道他从前是怎么过来的。
我刚站起来准备去做饭,手机响了,接起来许佳芸就在那边大吼:“夏夏,妈妈被人绑架了!”
劈头盖脸的打我.可能真的是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吧,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惊惶失措,而是特别冷静的问了句,“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佳芸倒没有我的镇定(离婚议嫁125章)。
她愤怒的说:“是那个老货!
她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妈妈在她身上,要是想要妈妈活命,就要我自动放弃所有的股份,还要我跟陆驹离婚!!”
我心一定,原来是陆夫人。
几天前,陆暻年才跟我说过,陆夫人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所以他派了人盯着医院,同样的,许佳芸也请了保镖在医院守着。
可.......谁成想,我妈是半点不省心,完全没有在医院呆着,而是去找我舅妈逛街。
我大概也能了解我妈的心情,大女儿现在扬眉吐气了。
她自然要去找我舅妈炫耀的。
之前因为我们家卖了房子,我妈去舅妈家借住过几晚,估计是被我舅妈下了面子,所以她这一次才会这么着急的跑去找回面子。
但是这样的时候,她这样的行动,无疑是给了陆夫人下手的最佳机会。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呐。
人有时候真的是感情动物,虽然被绑架的人是我亲妈,但是明显的,我内心的焦急并不比我爸爸被带走的时候。
我还是能保持冷静的问许佳芸。
“你打算怎么办?”
“想要股份!
没门!
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们休想就这么逼我退缩,休想!”
许佳芸的态度也很是强硬。
我深喘口气,说:“你就算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也不能把话一次性这么说绝了。
你忘了上次爸爸的事情了吗?
逼急了他们,他们再给你寄手指怎么办?
你冷静一点,那么大的风浪你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先稳住他们。”
虽说陆夫人不比袁家那样是黑道中人,但是吧,真要把人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许佳芸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其实并不再是从前那个遇事会发疯的样子。
她其实也成长了很多,只是突然听到陆夫人做出这种事情,她是真的发怒。
再者,许佳芸跟我妈的关系,比我要亲密的多,她会慌乱。
有情可原。
但是只要有人点醒她,其实她是完全可以面对这样的事情的。
土池名技。
果然,我这样一说,她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问我说:“你的意思是,妈妈现在应该还没事?”
“嗯。”
我倒是敢保证这点的,“她们想要拿到股份,你只要松口,他们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对妈妈动手,你手下的人那么多,你跟他们商量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爸爸那时候情况不一样,许佳芸伤了人家的女儿,抓住我爸先暴打一顿泄愤,那是有情可原,但是我妈这样的。
他们还指望着我妈替他们拿回股份呢。
再者,陆夫人跟我爸妈到底还是做过亲家很多年的,我心里总想着到底还是会顾念一些面子情的吧。
哪里真的会像袁家对着我爸那样,上来就动拳脚。
“好,我这就问问他们,到底这事情要怎么办。”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愣,其实我在电话里说的从容镇定,可是真的挂了电话,我才觉得自己的心在抖。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被绑架了?
我妈妈!
虽然我有时候是真的烦她,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更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去经历风险。
我妈那样的性格,被人抓起来,恐怕会吓坏的吧。
人都说无不是的父母,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有点明白,就算是我平时跟我妈再怎么不对付,真到了要面对她的生死安危的时候,我还是会心里揪着疼。
陆暻年坐起身来,拥抱住我,问:“出了什么事情?”
我听到他是声音跟听到了救星说话似的,立刻问他,“是我妈。
许佳芸刚才说我妈被陆夫人的人绑架了,你能不能救出她呀。”
说完我才觉得不对,这么大剌剌的让他帮忙,其实是有点过分的。
不过人总是有惯性的,他能救我爸爸一次,那就一定再就我妈妈不是吗?
陆暻年拍拍我的背,拿出开始打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医院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是我妈妈自己出去的,她不在医院里(离婚议嫁125章)。”
我有些愁眉苦脸。
这种人家已经派了人保护,但是我妈自己不守规矩的事情,实在不能怪陆暻年的人失职,我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应该跟我妈在提醒一下的,我原本以为许佳芸给他们派了保镖,就会告诉他们不要出来乱走的。”
陆暻年倒是没多说,他又打了个电话,最后交代说:“务必最快时间找到。”
然后才安慰我说:“已经安排了人去找了,会在最快时间内找到你母亲在哪里,然后进行救援。”
我点点头。
他能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很多。
但是这种找寻的事情,最是熬人,本市这么大,哪里是眨眼间就能找到的呢,再者说,陆夫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绑架人,哪里又会让人轻易的找到呢。
我有些呆呆的。
陆暻年问我说:“我看你还是别做饭了,我打电话订餐好了。”
我摇摇头,虽然心情是真的很抑郁,但是日子还得过。
而且他已经答应帮忙了,我没道理连顿饭都不给他做,总要给些好处的吧。
这一夜,陆暻年没有在闹,而是很体贴的照顾着我。
第二天我依旧去上班,但是心里还是惴惴的,总觉得不安。
夏亦寒当然很轻易的就看出我的不对来,问我:“你有心事?”
“家里的事情。”
我并不愿多说,虽然我跟夏亦寒关系不错,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他是我的上司,再者说,他的事情就够多的了,我实在不好意思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他。
“如果真的有事,我可以给你请假,带薪的。”
他这么说,要是平时我一定能笑出来,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是笑不出来。
而且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不好意思走。
再者,我就算不上班,其实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件事情的主角并不是我。
我就是跟着瞎着急。
当晚回去陆暻年没有回来,发了信息说他再忙。
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他不在家,我反而觉得踏实些,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在找我妈,然后就是,说不定下一刻,我妈就能回来了。
可是就这样到了第三天,我妈还是音信全无。
我忍不住给许佳芸去了电话,许佳芸说:“我已经报警了,警方已经介入,你放心吧。”
原来是这样。
我安慰自己,觉得警方介入了,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心慌的越来越厉害,我最后还是请了假,然后去了医院。
我总觉得不安,看到我爸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这才算是心情好了些。
我爸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我说:“你妈妈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你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医院里的看护再好,那也不比你妈让我踏实。”
我听到这话,眼眶就一红。
别管我妈对我爸是怎么样,但是老夫老妻的,总是有感情的,他们俩也算是携手大半生了,大概是有些心理感应的吧。
忍住胸口的哽咽,我骗他,“妈妈在舅妈家住的好呢,她想玩儿几天,就让她玩儿吧。”
从来蔫脾气的爸爸却突然发起了脾气,“叫你把她叫回来,你没听到么?!
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给我回来!
我还没死呢,她往外乱跑什么?!”
我被爸爸突然的火气弄的心虚,谎话编不下去,就只能虚虚的应着,“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这就给她打。”
我走出病房再次拨通了我妈的,早已经关机了。
进门,我爸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是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发虚,都有点想哭,但是还是保持着语气跟他说:“我妈说她就来,就回来。”
我的谎言没有延续多久。
我舅妈找到医院来,进门就痛哭:“大姐夫啊,你可快点救救姐姐啊,那些人好厉害啊!
他们手里有枪,是真的枪啊!”
突然的状况弄的我发懵,第一反应就是让我舅妈闭嘴,我上前拉她,“舅妈你来啦,我妈不是在你家吗?
她怎么还不回来,我爸都想他了。”
怎奈我舅妈根本没有感觉到我手下的暗示,哭喊着说:“那天我跟你妈一起逛街,被一伙子人打晕带走了,那伙人好厉害,有枪,你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他们让我回来跟你们说,要是不还他们的东西,就要丢你妈妈去喂鲨鱼!
夏夏啊,你快点叫你姐来,快救救你妈妈呀!”
许佳芸倒是没有说我舅妈是跟我妈一起被绑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舅妈这人,哭喊起来,简直就是魔音灌耳,我头昏脑胀,劝着她,“会没事的,你放心,我姐已经在想........”我话没说话,我爸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扶着床边的栏杆,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爸爸!”
我跑过去扶他,看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白很白,手忙脚乱的按下床前的应急钮。
然后我爸爸靠在我怀里,满嘴是血,模糊的说:“你妈妈她真的出事了?”
我吓的魂飞魄散,抖着声音安慰他,“没事,没事的,我姐已经在想办法了,妈妈她会没事的。”
然后就有大批的医生护士冲进来,医生脸色很难看的说病人需要马上急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推着我爸往手术室而去,一路我爸拉着我的手,重复着说:“要救你妈妈,要救你妈妈。”
我一手擦着眼泪,嘴上答应着,“您放心,放心啊。
肯定会没事的,肯定会的。”
目送他进了手术室。
我舅妈早已经不见踪影,我估计她也是吓怕了。
我坐在手术室门前的地板上,刺骨的凉,仰头看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灯,真的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咬我的心,那种焦急与痛苦,无以复加。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有位医生走出来说,“病人多器官损伤大出血,需要输血。
家属在哪里?”
我一骨碌爬起来,站不稳,急忙扶住墙,说:“我在,我可以输血。”
“跟着这位护士去抽血。”
我跟在护士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结果就是验血结果是,血型不匹配。
我的血我爸爸不能用。
护士说:“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你们家还有没有其他孩子?”
“有。”
我真的浑身都在抖,拿起给许佳芸拨号,“我还有个姐姐。”
但是电话打不通。
许佳芸的一直显示忙碌中。
我胸口中的不知道是急我还是怎么的,狠狠的就将甩了出去,撞在护士站的墙角。
护士见我这样,训我说:“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找不到人是吧?
那我去看看血库还有没有库存!”
什么叫好好的!
我真的很想问她什么叫好好的!
我爸爸现在正在抢救,什么就叫好好的呢。
我好想大吼出声。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大概就是此时的感觉。
但是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求着护士,“麻烦您快一点可以吗?
我爸爸的情况很危险,他真的等不住的,求求你,快一点可以吗?”
“你这个家属!
怎么说话的!
难道我们不想救人吗?
说的像是我们故意拖着不给找似的。”
我知道她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对着护士大吼,“让你快点,你听不见啊(离婚议嫁125章)!
我爸爸要是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呦呦,医闹是吧!
告诉你,我们虽然是弱势群体,但是我们不怕事,我就要看看你怎么跟我个没完法。”
我急得想杀人,可是她就是宁可跟我抬杠都不去干活。
真真儿是急死人。
我强迫自己闭嘴,不能在跟她这样浪费时间。
她骂骂咧咧的在网上查了查,然后打电话去血库让人送血上来。
我见血库有存血,就不在呆在护士的地方,原跑回手术室前等着。
刚才验血的时候,在我的手臂上扎了针,我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处理,跑到手术室门前,才发现血根本没止住,此时已经蜿蜒的流下来,在我的手臂上,红成了一片。
又是漫长的等待后,三个医生带着护士走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我不接受,抓住那个医生大叫,“什么叫尽力了!
你胡说,你给我再去救!
我爸爸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医生对于我反应似乎并不惊讶,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跟我说:“病人原本就器官多处有出血状况,又是糖尿病的重症,身体早已经不能负荷他剧烈的感情波动,我们早已经警告过,要让病人静养,如今这个情况,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我耳边是医生的声音,“进去看看病人的最后一面吧。”
我拒绝相信。
让我怎么能够接受。
我挪着步子进了手术室,浓重的血腥味道。
医生护士都已经离开,只有我爸爸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他的表情明明还是生动的,他明明在之前还跟我说,我最近经常来陪他,他好开心。
明明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的。
但是也不过是顷刻间,他就没了。
生命居然可以如此的脆弱与短暂,我站在手术台前,轻声叫了一声,“爸爸。”
可是他没有回应我。
他的眼睛闭着,再也不会对我笑,对我说话。
再也不会说‘夏夏啊,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去做。
’第二声喊出来的时候,我就大哭出声,“爸爸。”
人跪在他是身边,一遍一遍的摸着他的脸,满脑子都是他再也不会醒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疼我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爸爸,你醒醒啊,没了你,夏夏该怎么活啊。”
在过去的很多很多年里,他都是我唯一的能量来源,小时候被妈妈打的时候,被姐姐欺负的时候,都只有爸爸会给我一点点的安慰与?励。
脑子里像是在演幻灯片,从前的一切,一幕幕都在我眼前闪过。
“爸爸,你给我的私房钱,我都留着你,只要你醒过来,那些年能够你买好多的好吃的。”
“爸爸,你一辈子没抽过烟喝过酒,你难道不想尝尝吗?
醒过来好不好?”
我趴在病床边絮絮叨叨,哭个不停。
然后就有护士进来要推走他,“先存放在太平间,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后事怎么办?
是土葬还是火葬,然后去医院办理手续,领走尸体就可以。”
护士说话依旧冷冰冰的。
我觉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他们对一条生命的流逝,漠视到了极点。
大概死者家属的心情都是这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来为我爸爸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站在太平间门口,我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一下子觉得前路漫漫,我竟然没有勇气在走下去了。
从前为了爸爸我能拼命奋斗,为了爸爸我去求了陆暻?年,然后跟他在一起。
但是现在呢,我爸爸没有了。
什么都像是都结束了一样的。
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令我绝望,我一个人坐在太平间前面的花园里。
整个人木木的。
许佳芸这时候回了电话过来,我接起,她在那边特别生气的说:“我刚才正在等陆驹他们那边的电话!
你没事打什么电话!
知不知道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
“嗯。”
我低低的应着。
“你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没头没脑,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敢离婚,将来你怕是只有笨死的份。”
“嗯。”
“说吧。
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爸爸死了。”
许佳芸那边静了三秒,然后她爆喝道:“许夏!
你他妈的放屁!”
“嗯,放屁。”
我也想着这也许只是一场恶作剧,但是不是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天上地下,天堂地狱,我都走了一遭。
我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只想着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太好了。
梦醒来,一切都会是假的。
“许夏,你胡说八道这种话,我不会原谅你!”
许佳芸还是暴怒中。
可到了这时候,谁还在乎她是不是暴怒呢。
“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同样回复了这样的一句话。
要不是许佳芸从头到尾的折腾,我们家不会到了如今这样家破人亡的境地。
她不原谅我,我当然不会原谅她。
她挂了电话。
事情说来也是巧,当晚警方就找到了我妈的藏身地,然后营救成功。
次日一早,我在医院见到了被救回来的我妈还有许佳芸。
我手里抱着昨晚连夜给我爸做的新衣裤鞋袜,想着总不能让他穿着病号服走。
我妈远远的看到我就冲了过来。
劈头盖脸的打我。
狠狠的打。
“你怎么照顾你爸爸的!
啊!
你真是个败家星啊!
我就离开几天,你爸爸就没了!
一定是你害的,一定是你!”
她的手掌又狠又重的往我脸上扇。
开始是真的疼痛,后来就渐渐的麻木了。
我只是抱紧了怀里的衣服,就像是爸爸还在我的身边。
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爸爸,你看见了吗?
妈妈她回来了,看起来身体也很好。
你临死前交待我的事情,现在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安心了。
我不反抗,我妈反倒更加变本加厉。
抬脚就往我身上踹。
我站不住倒在地上。
许佳芸这时候上前来拉我妈,“妈妈,你别这样。”
我妈还是哭喊,“都是这个丧家星啊!
都是她!
要不是她,你爸爸怎么会死!
让我打死她!”
“妈妈。”
许佳芸也跟着哭。
我妈搂住许佳芸,“往后就剩我们娘俩了,要不是你,妈妈都要被这个丧家星克死,我的芸芸啊,你爸爸他,他怎么就........”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太平间去,那地方冷的很,我爸爸穿的太少,我怕冻着他。
三叔,您今日大驾光临,不只是为了来吊唁的吧.我爸的葬礼办的很隆重,一辈子没有享过福的人,没想到身后事却这样的奢华。
跪在灵堂上,一身孝服的我不时抬头看看爸爸的照片,照片还是我大学毕业的那年父亲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时照的,笑的很慈祥和蔼。
他就这样离开了我。
到现在我还是感觉到不真实。
灵堂之上来来去去的人很多。
除了很少的几个亲戚,其他的人都是我不认识的。
大多都是冲着许佳芸来的,她迎来送往的倒是忙碌的很。
至于我妈,她之前被绑架已经惊吓过度,在加上我爸的死,彻底病倒了。
所以我爸的追悼会。
我妈并没有参加,她在医院里躺着修养,我舅舅一家陪着她。
围妖反弟。
事到如今我看淡了很多事情,爱啊恨啊的,都被突如其来的悲伤冲淡了似的。
我心里隐隐恨着我妈跟我姐,虽然我不反击她们,但是怨恨却也是无处可藏的。
我抬头看看爸爸的照片,我知道我爸爸是不喜欢我跟妈妈姐姐闹翻,大打出手。
所以我不出声,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原谅了她们。
当然,怨恨也不是单方面的,我妈现在也是恨毒了我,她觉得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爸爸,所以才会让爸爸这样突然的离开。
事实是什么样的,我想她根本就不敢去想。
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骂我怪罪我,不过是自己在心理逃避自己的罪过,她自责恐惧,太想找到一个发泄口,推卸责任而已。
这些我都懂。
爸爸的死,好像让我一下子长大了。
我想想也应该,没有人疼爱的孩子。
总是会早熟,世故,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唯一疼爱我的长辈。
要自强自立,无可厚非。
我不在乎今天来的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只专注的给父亲守灵,烧纸。
薄凉年能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不过他说:“爸爸之前对我很好,我就算是跟你离婚了,来拜祭一下也是应该。”
我爸那时对薄凉年是真的不错,他来,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许佳芸在我之前说:“凉年你留下来吧。
我们家现在都是女的,好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薄凉年顺水推舟,就换了孝衣,跪在了我的身边。
他比我之前见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沉静下来不少。
从开始闹离婚到现在,我经历过人生中最大的起起伏伏,我想他也是如此的。
心里对他早已经没有了男女之情,这没有了感情,反倒平静下来。
“谢谢你能来。”
我很诚恳的跟他说。
无论我跟他有过多么千疮百孔的婚姻,但是当年他对我爸爸的照顾不是假的,我爸爸对他的喜欢也不是假的。
这个时候他能来给我父亲烧点纸钱,其实我挺感谢。
这灵堂上来来往往不少人,但是真的是为了祭奠我父亲的,恐怕寥寥无几。
能来一个真心的,我当然很感激。
薄凉年跪在我身边,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往铁盆里面撒纸钱来烧,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许夏,过去的事情,是我们俩都太年轻,很多事情没有自制力与把控能力。
现在事情已经过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也请你给我个机会。”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侧头看他。
薄凉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并没有跟我眼神对视。
他说的很平静,“我现在当了志愿医生,去了很多贫困的山区给老人、孩子治病。
见的多了,才明白,从前咱们那种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那时候是我太年轻不懂得珍惜,现在我明白过来了,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沉默。
“我虽然对你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你母亲的绑架案已经闹的全城皆知。
你姐姐如今的样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带我走?
我微微低下头,盯着盆子里的火苗,其实静心下来想想,我跟薄凉年还没有出现何栀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确是日子过的很安宁很平静,不可否认那时候我过的有些寂寞,要面对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忙碌冷漠,但是对比现在,那个时候可真是过的平静。
没有这么大起起伏伏的心绪,没有这么多大彻大悟的痛苦。
在某个瞬间,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的。
但是我很快清醒过来,陆暻年曾经跟我说过,遇事第一反应是逃避,那是没有用的。
必须面对眼前一切的困难,然后克服它,这样才能一步步接近我想要追求的生活。
我不想在重蹈覆辙。
现在跟薄凉年走看起来是挺不错的选择,可以逃脱这里的一切,但是后果会是什么呢?
那就是我再一次把命运交到了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男人手里。
我还是要面对他曾经的一切问题,刻薄的婆婆的刁难,丈夫忙碌的工作。
我不愿意。
现在的生活虽然充满未知与波折,但是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感情,我可以自主的选择。
“不,我不会走的。”
我说。
薄凉年这才转过头来看我,他眼中有很浓的惊讶,“你爸爸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舍不得你妈你姐?
许夏,现在能疼宠你的人,只剩下我。”
我轻轻的摇头。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他说的其实也对,曾经,我跟他说过,这世上最疼我的,我最依赖的人,一个是我爸爸,另一个就是他。
我曾经是那么那么的依赖他们。
可现在,薄凉年早已经背叛了我,而我爸爸,也以离我远去。
想起这个,还是会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带着鼻腔说:“不,疼宠我,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人有没有大彻大悟,我不知道,但是父亲的死,真的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我从前以为跟父亲一样默默无闻一辈子下来也很不错,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我爸为我妈操劳了一辈子,结果什么都得不到,我妈从不会设身处地的去为我爸爸着想,因为她习惯了,我爸永远会让着她。
默默付出当然是值得赞赏的,但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完全失去自我,没有原则的谦让与纵容,结果不会得到对方的谅解喜欢,反而会让人觉得好欺负,甚至完全忽略了你的好。
父亲的死,斩断了我跟我妈之间最后的一丝感情。
我虽然很失落,但是却也觉得轻松。
往后我将无牵无挂的活下去,虽孤单,却也自由。
背负了妈妈姐姐的阴影这么多年,也真的是够了吧。
薄凉年表现的不可思议,他说:“许夏,你在开什么玩笑,女人终究还是需要男人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远。
到这一刻,我想我跟薄凉年是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已经从那个胆小懦弱的许夏渐渐成长,现在我有自己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是,我有了独立的人格。
不在去想要依靠某个人,不想成为任何人身边的寄生虫。
而薄凉年,他却还是没有改变思想。
也许他认为在我父亲过世的时候,我会伤痛欲绝,会空虚疲惫,他这时候来给我一点点的安慰,给我一条可以逃避的出路,我就能再一次不管不顾的扑入他的怀抱。
并对他感恩戴德。
曾经的许夏也许会这样做,但是现在的我,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陆暻年、夏亦寒,这些最优秀的人,在用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力,给我更多的可能。
我不再安于去做个每天只为了丈夫、婆婆活着的女人。
不知道怎么跟薄凉年解释,我只说:“人生不可能跨进一条相同的河了,薄凉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彻底没了话。
薄凉年的到来还在情理之中,袁圆能来,我真是完全没有想到。
她的伤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人已经能行走自如,看不出痕迹。
不过袁圆的保镖团还是看起来威风赫赫,许佳芸早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躲了起来。
袁圆看到我哭的很惨,“对不起啊许夏,我当时完全不知道我小妈竟然对你爸爸做出这种事情来,真的对不起啊。”
她哭的太惨,我反倒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而且我爸爸已经死了,说那些话又有什么用呢。
我摇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
但是袁圆还是自责的很,我看她的样子,心情很复杂,我姐姐伤了她,我对她满心的抱歉。
可是我爸爸,却也伤在袁家人手里。
虽说不是因为袁家直接死亡的,但是却也是最大的元凶之一。
要说没有半点怨,那也是不可能的。
袁圆陪着我好久,最后在她身边的保镖催促下离去,她说:“我已经回A上班了,你要是有事直管来找我,我们还是好姐妹呢。”
好姐妹三个字让我愣了愣。
我跟袁圆,真的还能做好姐妹下去吗?
这真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陆暻年是最后来的,他来的时候,许佳芸带着人全副武装,灵堂两边沾满了穿着黑衣的男人,看起来多少有些杀气。
陆暻年穿了一身黑西装,连衬衣、领带都是黑的。
整个人看起来肃穆又庄重,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人,他走在最前面,样子看起来很有威望声势。
他对着我爸爸的照片三鞠躬,然后上了香。
最后才绕过来看我,对我说:“节哀。”
看到他,我突然就有些止不住眼泪,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了。
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当然,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
许佳芸穿着一身黑孝服,一脸的冷嘲,她对着陆暻年说:“三叔,您今日大驾光临,不只是为了来吊唁的吧。”
面对许佳芸,陆暻年的表情冷漠到了极点。
他说:“是。”
许佳芸一扬唇,“那咱们后面谈。”
接下来就形成了我自己意识里最诡异的一幕。
殡仪馆后堂大多数都有会客厅,有些是为了提供家属有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有些是为了迎接身份贵重的吊唁人员。
许佳芸选择的这一间,有点像是会议室。
陆暻年坐在对面,而这边,分别坐着许佳芸,我,还有薄凉年。
薄凉年这两日跟在许佳芸身后忙前忙后的,被许佳芸当作自己人来使唤。
此时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陆暻年一个人坐着,他身后站了四个人。
白助理、卫翎,还有两个律师。
这两名律师当初是给我打过离婚案的,所以我认识他们,他们是A集团的律师团成员,是非常出色的律师。
其中一位律师首先开口:“这是我们拟定的庭外和解协议书,请许小姐过目。”
“叫我陆夫人。”
许佳芸强调。
她连开头的‘小’字都省略掉,可见其之嚣张。
“你闭嘴!”
卫翎眼眶都是红的,大骂道:“蛇蝎女人,骂的就是你!”
要不是白助理拉着,卫翎那阵势,简直恨不得上前来扑咬许佳芸。
许佳芸报以冷笑,“我劝卫助理你谨言慎行,现在你那主子还在看守所里等着受审呢,惹急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这几天都沉浸在父亲过世的悲伤中,倒是对外面的消息,知道的不多。
此时听他们的话音,才知道陆夫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还是那个律师出来打圆场,“陆夫人,这次的绑架案并没有造成实质的结果,您的母亲也没有受到伤害,陆总的意思呢,咱们还是庭外和解比较妥当,真的要对薄公堂,对外影响不太好。”
律师说的很镇定,像是提前套好词的一样。
许佳芸听了却哈哈笑,“三叔,你是不想让陆家的内斗彻底天下大白吧。
我一直就想不明白,这些年那对母子处处与你过不去,不知道给你下了多少绊子,你现在这样尽心尽力的捞他们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送他们进监狱,不是对你更有好处。”
“他们姓陆。”
陆暻年回答的言简意赅。
世家豪门大多如此,哪怕内部打的头破血流,但是对外,却会团结。
许佳芸伸手将律师推过来的文件夹原封不动退回去,“不用看这个的,你该知道,我不是为了钱。”
“你想要什么?”
陆暻年并不见慌乱。
你身边有内鬼!第一更!许佳芸呵呵一笑,“三叔果然是痛快人,要是我当初遇上的人不是陆驹那个贱男人而是你,现在说不定我们就是天下无敌的拍档了”陆暻年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我,然后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许小姐。
你的假设,并不成立。”
许佳芸被他说的脸色有些变,之前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她不在顾左右而言它,直接说:“我要5%的股份。”
这次不只是卫翎,就连一直劝着卫翎保持克制的白助理都不淡定了,嚷道:“你这女人是疯了。”
我虽然不懂许佳芸要这5%的股份是为了什么。
但是看对方的反应,我就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下我也顾不得什么旁的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陆暻年,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下,他一般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是在思考或者是要发怒的前兆。
手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替他捏了把汗。
真的很错乱的,我坐在他的对面,其实说起来跟他是敌对的双方,但是我却满心满眼的担心他。
许佳芸显出得意来。
“怎么?
三叔你不同意?
哦,我明白了。
你也知道现在我手里的股份再加上5%的话,就能成为A第一大股东对不对?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你有个不省心的大嫂还有侄子呢。”
围妖广技。
我听着许佳芸的说话声,只觉得刺耳的很。
扭头过去看看许佳芸有些扭曲的脸,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今天的样子。
现场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我连呼吸都变的低下来。
大家都盯着陆暻年,只等着他的答复。
许佳芸久等不到答案,又加码说:“三叔啊,陆家三代经商,无论是业内还是业外都非常有声望,这要是爆出丑闻来,可就什么都完了。
我劝您还是把股份给我。
你放心,就算是我接手了A,也不会像陆严卓芸一样,把你扫地出门的!”
这话说的好不嚣张。
陆暻年沉思一阵才开口。
“我拒绝。”
“陆总!”
卫翎先叫起来,“陆总您要是不救夫人,她可就没救了呀!”
卫翎此时的真的急了,声音都破了音,有些怪异的尖利。
陆暻年侧头撇了卫翎一眼,他这个人要是真的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严感的,他说:“难道你比我更有决定权?”
白助理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外面顿时有人进来将卫翎拉出去,卫翎哭的声泪俱下,他突然求我说:“许夏!
你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你姐姐为非作歹!
你快点帮忙啊!”
我抿抿唇,到底有些受不住他的求,扭头看许佳芸。
“你闭嘴!”
许佳芸此时火力全开,骂完我又对陆暻年说:“陆总当真是好狠的心肠,你这样将大嫂侄子的命弃之不顾,难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不怕。”
陆暻年站起来,手掌拍了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A你休想染指。”
他说完干净利落就要走。
许佳芸不甘心的站起来大吼,“陆暻年你别得意,就算是没有那5%的股份,我照样有办法让股东大会选我做首席执行总裁。”
陆暻年停下脚步,回头很绅士的说了句,“拭目以待。”
许佳芸气的脸色发青,怒声说:“薄凉年,送客!”
薄凉年立马站起来去送客。
会客厅里只剩下我跟许佳芸,还没等我说话,从后面屏风里就走出来一个男人。
“芸儿宝贝,看起来陆暻年并不买你的帐啊。”
那男人我曾经见过,就是上次跟许佳芸在车里亲热的。
只是只是上一次我只看到了他的大概轮廓,这一次才看清楚全貌。
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五六十岁男人,长的不好不坏,不过笑容表情有些恶心,嗯,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觉得他恶心。
许佳芸还是怒气难消,“你等着,有他陆暻年求我的时候。”
那男人笑起来,“他二十五岁回来临危执掌A到如今已经十年有余,不是我不看好你,而是芸儿宝贝,你在他的面前,实在太嫩了。”
许佳芸气的摔杯子,“你到底帮那头啊!”
“好好好,当然是你。”
那男人上前抱住许佳芸。
我被他们的动作弄的坐不坐,站不是站的。
那男人这才发现了我一样的说,“哟,这小美人就是你说过的妹妹吧。
真真儿是林黛玉的款,勾人儿。”
说着他的手就冲我伸了过来,我急忙站起来躲避。
他的嘴唇上边长者一个很大的痣,他一说话,痣就抖,让人心里不适的很。
许佳芸一把拍掉他的手:“去,我妹妹可不是我这样的人,你别脏了她。”
“怎么说话呢?”
那男的脸上的笑容不在,一脸的阴霾,“你说我脏?
我还没有嫌弃你,你倒是说起我来!”
许佳芸也知道说错了话,急忙笑着赔不是,“张哥哥你怎么能脏呢,您就是我心里的大英雄。
要是没有你,我在A还不让人给作践死。”
那男的却没这么好哄,冷冷一哼,“许佳芸,你别跟我唱离个愣,要是这次的事情弄砸了,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你!”
“知道。”
他言辞威胁,许佳芸心里也不舒服,“你既然选择跟我合作,就该相信我的能力。
再者说,要是被陆暻年知道,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忠心属下居然在背后卖了他,你说说到时候谁先死!”
狗咬狗起来,结局多是不欢而散,那人说:“你明白结果的严重就行,真要出了事,我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许佳芸挥手,赶苍蝇似的,“那你就快点走,最近不要来找我,要是被陆暻年发现是你当了内鬼,那咱们就全玩完。”
那男的倒是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真烦。
我真的受够了许佳芸身上的这些脏事,不过对这男人的身份,我倒是很好奇。
那男人走了,我跟许佳芸也没什么好说的。
薄凉年送完客回来,掩不住内心的想法,激动的问:“姐,你真的能做A的当家人?”
不怪薄凉年这幅嘴脸,A是多么厉害的企业,现在居然能让许佳芸当上第一把手,要是我今天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许佳芸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坏情绪中走出来,她冷冷的应了,然后说:“凉年,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干吧。
我现在身边没多少信的过的人。”
“是是是,我一定全听姐的吩咐。”
我看着他们像是在看笑话。
当晚清理完我父亲的灵堂,许佳芸给了我钥匙,“这是你跟凉年之前的房子,我买回来了,你去这住吧。
别在外面租房子了。”
我接过钥匙,没多说什么。
薄凉年很开心,笑容满面的连说好。
我冷眼看着他。
但是前台小姐却并不放心的说:“她还是小陆夫人的妹妹。”
原本许佳芸是站在有些远的地方等待的。
毕竟以她如今的位置,是没必要亲自上前跟前台交涉的。
看到我,她才踩着高跟鞋迈着娉娉婷婷的步伐走过来。
夏亦寒正好在此时说:“她跟你们的小陆夫人没有关系,我来担保。
而且,我只是找贺总,并不上顶楼,你放心。”
前台小姐被夏亦寒的解释弄的感动不已,这几天她们可真是日子不好过。
“谁说我跟夏夏没有关系,你是什么人?”
许佳芸说话有些盛气凌人。
夏亦寒今天带了眼镜的,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冷淡的跟许佳芸说:“她是我的合伙人。”
明明刚才还说我是秘书的,这会儿就成合伙人了。
不过显然的,合伙人听起来要比秘书高级许多,我的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看来我卖了房子入股真是太对了,无论干的好与坏,总算也是有事业的人了。
许佳芸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有些结巴的说:“你开什么玩笑?
就她?”
说完她像是才找回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会是骗财骗色的骗我妹妹吧?”
‘骗财骗色’一出口,站在许佳芸身后的薄凉年倒是先站了出来,劝着我说:“许夏你不要胡闹,现在想要巴结姐姐的人多得很,你别真让人骗了去。”
夏亦寒目光冰冷,“夏亦寒。”
他简单的三个字说了自己的名字。
许佳芸表情有些僵硬,然后伸手挡住了还要继续说话的薄凉年。
“原来是夏氏的夏总,幸会。”
许佳芸如今也有了商人的样子。
偏偏夏亦寒这个人呢,对谁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扭头看我,“走。”
我急忙跟上。
但是许佳芸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她拦着我说:“夏夏,没想到你居然跟夏总交情匪浅,往后,你可要多帮衬姐姐哦。”
我不想就这样默默的过去,毕竟这里人多嘴杂的,将来要是传成夏亦寒是支持许佳芸的,那就害惨了夏亦寒。
夏家到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夏亦寒已经离开夏氏的消息,所以夏亦寒现在还是很有声望的,莫名其妙让许佳芸将夏亦寒拉下水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我太知道我这位姐姐现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心思,她要是真的打着夏亦寒的旗号到处胡说八道,那可就太糟糕了。
夏亦寒的新公司刚成立,正是需要各方人士来帮忙的时候,这时候要是被许佳芸把名声败坏了,后面还做什么生意。
而且我也是股东不是吗?
事关个人利益,怎么能退缩呢!
所以我停下脚步,用自己能发出的,最严厉的声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许佳芸,你好自为之吧!
别在逼我,看在爸爸的份上,我不想跟你闹的太难看,可是如果我听到一丝一毫你用夏总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我一定第一时间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许夏,你怎么说话呢?
这可是你亲姐姐!”
薄凉年此时很有正义感的为许佳芸保驾护航。
“你闭嘴!”
我忍不住骂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要是为忘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些脏事,那视频我还有,需不需要在让大家都展览一遍。
薄凉年我可真是佩服你,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你在A集团外面摇尾乞怜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忘了?
现在你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的!”
薄凉年被我骂怂了,他可能自己都忘记了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也许他是刻意忘记的,毕竟那样惨痛的经历,谁又想记得呢。
现在跟着许佳芸就觉得扬眉吐气了,还跑来训我,他还当我是那个拿他的话做圣旨的许夏吗?
人总是会变的。
许佳芸看了我一阵,又说:“夏夏,你是我的亲妹妹。
人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现在是姐姐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你难道不想着助姐姐一臂之力吗?”
她说的像是我不念感情一样的。
但是我对许佳芸的感情,早已经磨砺完了,现在对她,能做到不恨就已经是我的宽恕。
更别说,帮助了。
她要我为她所做的帮助,从来都代价太大,我根本就帮不起。
围见呆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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