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周时聿。
“周时聿，我们都不是学生了。这些幼稚的把戏，早就不该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再打扰我的生活。离婚协议我给过你，法院的诉状也送达到你手里。”
她微微停顿，再次抬眼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两年分居期早就过了。从法律上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周时聿站在原地，眸底一片深色。
“没有任何关系……”
周时聿重复着这句话，看着沈杳将餐盒重新包好，递还到他面前。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他突然上前一步，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距离骤然拉近，熟悉的薄荷柑橘气息扑面而来。
沈杳眉头微蹙。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香水的偏好倒是一成不变。
只可惜，对气味长情，对人却未必。
“沈杳，你以为一句法律就能抹掉过去十年？”他声音低哑，温热气息拂过沈杳颈侧。
沈杳向后躲去，后脑与脊背重重撞上墙壁。
她“嘶”了一声。
周时聿匆匆收回手，站直身。
他下意识想伸手检查沈杳有没有受伤，可刚伸出去的手便被狠狠打开。
亦新不知何时跳下床，一脸愤怒地护在沈杳身前。
他费劲地张开双臂：“不许你欺负妈咪！”
沈杳忙将亦新抱起，安慰道，“妈咪没事，妈咪和叔叔说几句话，你一个人乖乖待在房间里，好不好？”
亦新委屈嘟起嘴。
沈杳揭开他有些挡住眉眼的刘海，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周时聿先前便觉得对亦新没由来的亲切与熟悉，此时见他完整眉眼，终于察觉到这份熟悉来自何处——他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联想到三年前的孕检日期，再看着眼前孩子的年纪，周时聿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他近乎迫切追问道，“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三年前那个？”
沈杳没有回答。
周时聿双眸无端发红：“如果他是我的儿子，你就无权阻止我探望他的权利。”
亦新立刻皱眉：“坏叔叔！我有爹地！不是你！”
周时聿心头一阵刺痛。
如果....如果这是他和沈杳的孩子.....
那这孩子本该抱着他，甜甜喊他爹地，而不是喊那个人....
“哎呀。”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呼，似是挑衅：“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妨碍到周总与我妻子叙旧了。”
师繁提着保温盒走入病房。
亦新一看见他，立马张开双手要抱抱。
师繁单手便将亦新抱起，亦新便委屈嘟囔坏叔叔欺负妈咪的事情。
“爹地！叔叔坏！”
“爹地”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周时聿耳中。
他站在原地，看着师繁自然地轻拍孩子的背，看着沈杳下意识往师繁身边靠近半步。
周时聿的眸色骤然沉了下去。
师繁不动声色地将二人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他脸上仍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眼底却已染上几分冷意。
“周总。”他看向周时聿，语气平静却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您似乎对别人的妻儿，过分关注了。”
病房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住。
师繁与周时聿相对而立，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视线在空中交汇，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二人之间蔓延开。
亦新下意识往师繁怀中缩了缩。
看到亦新的动作，周时聿顿觉酸涩感漫上心头，压得他几乎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