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讯室里，灯光白得刺眼。
赵队亲自审我，他是我老婆以前的同学。
“周野，你姐……抢救无效。”
我没什么反应。
“你妈受了刺激，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我还是没说话。
“你爸把所有事都招了。”
赵队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份口供。
我爸的签字画押，歪歪扭扭。
三年前，我老婆难产，生下一个女儿，天生心脏病，医生说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费用高得吓人。
我爸妈一听是个女孩，还是个药罐子，当场就变了脸。
我姐林雪柔出了个主意。
她说她认识人，可以“处理”掉这个孩子，再抱一个健康的男孩回来，不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
还能拿到一笔钱。
我爸妈动心了。
他们骗我说孩子在保温箱，不让我见。
然后，我姐就用十万块买通了医生护士，开了假的出生证明。
又联系了人贩子，把我刚出生的女儿，用三十万的价格，卖了。
她用这三十万做首付，买了那套江景房。
而那个被抱回来的男孩，就是人贩子手上另一个待售的“商品”。
他们一家人，用我女儿的命，换来了所谓的香火和富贵。
我看完口供，把它撕得粉碎。
“我女儿呢？她被卖到哪里去了？”我问赵队。
赵队摇了摇头：“人贩子那条线，三年前就断了。当时负责跟你姐交易的下线，后来因为分赃不均，被同行黑吃黑，沉江了。”
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过……”赵队话锋一转，“我们查了你姐的手机，在她和一个医生的聊天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叫‘天使之家’的福利院。”
“那个医生说，你姐当时也咨询过，把孩子送去福利院的流程。”
我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可能没被卖掉，而是被送去了福利院？”
“有这个可能。”赵队说，“但不能保证。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我被暂时收押。
三天后，赵队带来了消息。
“周野，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先说坏的。”
“好消息是，我们在天使之家福利院，找到了一个女孩。三年前被送去的，心脏有问题，年龄也对得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做了DNA比对，那个女孩，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你女儿。”
我猛地站起来，巨大的狂喜让我几乎站不稳。
“那坏消息呢？”
赵队看着我，表情凝重。
“她三天前，刚刚被人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