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园长带着保安们赶来。
他们把浑身是血的我扶起来。
沈媛媛抱着欣欣，尴尬道谢。
欣欣抬头。
大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她怯生生地看着园长。
又飞快地瞟了我一眼。
“园长奶奶，欣欣不怕了……”
“对不起，欣欣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这副可怜模样。
又赢得了周围家长的一片心疼。
在窃窃私语的辱骂声中。
我默默地坐进后座。
身上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远不及心里痛楚。
欣欣只用三言两语。
就轻而易举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者形象。
我再怎么争辩，效果都适得其反。
车内气氛很压抑。
过了一会儿。
欣欣细声细气地开口。
“姥姥……”
我没应声。
她在儿童安全座椅里不安地扭动了下。
“妈妈，欣欣是不是做错事了？”
“欣欣刚才不是故意那样说姥姥的……”
“只是一看到姥姥，就想起……想起以前好疼好疼。”
她嗓音又染上哭腔。
委屈又无助。
沈媛媛眼底复杂。
她最终还是偏向欣欣。
“欣欣你别怕，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媛媛柔声安慰：
“欣欣只是有心理阴影了，对不对？”
“这不是欣欣的错。”
她顿了顿，又劝我。
“妈您也听到了，孩子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控制不了恐惧。”
“您……您就别跟孩子计较，她毕竟还小嘛。”
我轻笑出声。
语气里全是悲凉。
“我明明刚刚什么都没做。”
“我甚至都没靠近过欣欣。
沈媛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车内陷入死寂。
回到曾经我亲手布置的家。
里面壁纸都变成欣欣喜欢的芭比娃娃。
就连我和沈媛媛拍的艺术照都变成欣欣了。
找不到我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沈媛媛没察觉到我的失落。
“妈，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她点开一个视频平台：
“您看，我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育儿博主了。”
“很多网友都很关心我们家的……情况。”
她账号粉丝量确实不少。
最新几条视频下面。
还有很多评论在询问我这个虐童姥姥怎么样了。
不少评论还在锲而不舍地骂我。
“我想拍个vlog，记录您回家生活。”
沈媛媛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而且有网友监督，我相信你会治愈得更好。”
我的心沉下去。
原来接我回家，并非亲情。
她还想吃我的人血馒头继续捞钱。
我没忍住，质问道：
“你想拍什么？拍欣欣怎么在我面前扮演小可怜？”
“还是拍你伟大地接纳我这个精神病呢？”
沈媛媛脸色一白。
“妈！您怎么能这么想？”
“我是真心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
“我也想帮助欣欣走出阴影。”
又是为了欣欣。
我垂下眼睑。
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随你吧。”
沈媛媛当我默认了。
本来她就是过来通知我的。
而不是商量。
趁欣欣睡着，她找专业人员在家安装了监控。
现在观众都不吃剧本了。
她想抓拍一家人最自然的画面。
我大脑精光一闪。
有监控就可以找到欣欣污蔑我的证据。
我主动找沈媛媛要拇指相机。
她以为我想通配合拍摄vlog了。
兴高采烈地给我了。
等夜深人静。
我拿着江肆偷偷给我的手机。
拨通了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