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们给我注射了镇静剂，我砰砰用头撞着铁架子床，泪水混合血液的蛰疼才能让我清醒一些。
护士看见女儿身下被血泡到发黑的床单，膝盖一软，连忙通知姜向玉。
“主任，您要不回来看看，这小孩确实出了不少血。”
姜向玉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回答。
“术后出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还是医务人员，有没有常识？这都不能处理，走人算了。”
“还有如果那男的再闹，打一顿丢出去就行。”
电话挂断后我希冀地看着护士，期待她能给女儿止血。
没想到她捂着鼻子远远瞟了一眼，转身从柜子里拧开一瓶酒精就往上浇。
“听到没，术后伤口出点血很正常，你鬼吼鬼叫干什么？弄脏床单记得赔偿。”
“这台手术可是徐医生主刀，姜主任负责，能有什么差错，你这种碰瓷的我们见多了。”
酒精接触女儿伤口的瞬间，周围皮肉立马翻卷变白。
她还不停用鸭嘴钳搅动女儿伤口里的嫩肉。
女儿疼到痉挛，身体扭曲又被护士狠狠拉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看着疼到哭不出声的女儿，我拼命捶打铁床挣扎着下地。
“宝贝，宝贝你再坚持一下，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3
她才六岁，本来应该无忧无虑地成长，现在却躺在这里，遍体鳞伤，大小便失禁。
可笑姜向玉是全市最好的妇科医生，救过无数被糟蹋的幼女，可她却不愿意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眼看女儿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我用力一抽，咬牙折断了自己的手腕。
忍着右手断掉的剧痛，慢慢地我挪到女儿旁边，紧紧贴住她小小的身体。
你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
昏沉间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闪了两下，我用力捏着断骨用疼痛刺激自己醒过来。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
拖着断掉的右手一路跪爬，我终于拿到手机拨通120。
“喂，我女儿现在下体受伤大出血，我们的地址在中科医院……”
可那边的接线员却无情地拒绝了我。
“病人转院需要主治医生开具证明，况且你们已经在本市最好的医院，请不要过度浪费医疗资源。”
我拿着手机几乎要绝望，此时女儿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她一遍遍小声呢喃。
“爸爸我好疼啊，妈妈呢，她不是说只要我做完手术，就陪着我吗？”
我听得心肝都要碎了，恨不得疼的是我。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只能贴着她额头安抚。
“宝贝你别睡，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现在我没有任何奢望，哪怕倾家荡产我都认，我只想女儿活着，她是我从小猫一样养到这么大的，是我的心头肉。
我绝望地拍着门，玻璃被震碎扎穿我的手掌，在我脸上留下割痕，可我感觉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