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知微的诊所监控拍到沈清瑶的保镖在配电箱动手脚时,我正在军区医院陪温芮做复健。
“她买了氰化物。”
宋知微把化验单甩在桌上,“准备混进我的注射剂里。”
我盯着单据上沈氏制药的LOGO,忽然想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林予安用三氯甲烷捂死亲生骨肉时,是不是也这么从容?
“该收网了。”
当晚八点,沈清瑶收到匿名邮件——[林予安与对家财团的密会视频]。
画面里,他恭敬地向一个中年男人鞠躬:“沈家的核心数据,下周就能到手。”
暴雨夜的沈家祠堂,沈清瑶把平板砸在林予安脸上。
“解释。”
她声音很轻,手里却握着那支本该用在宋知微身上的毒针。
林予安跪着爬向她:“清瑶你信我!
这是温砚P的——”我推门而入,甩出法医报告。
“孩子胃里的三氯甲烷,和沈家实验室丢失的批次完全一致。”
又扔下一沓照片——林予安与对家少爷的合影,时间跨度长达五年。
“你二十岁‘逃家’那年,其实是去接受了整容和特训。”
我踩住他想摸刀的手,“真正的林予安,早死在孤儿院了。”
沈清瑶的针筒掉在地上。
地下室的铁链哗啦作响时,林予安终于显露出真面目。
“沈清瑶!”
他吐着血沫狞笑,“你以为温砚多干净?
他妹妹的骨髓——”沈清瑶用皮带扣抽碎他半嘴牙。
“我知道。”
她踩住他喉咙,“那管艾滋病毒血样,是我调包的。”
林予安瞳孔骤缩——他终于发现,绑他的铁链和婴儿房栏杆是同款。
就像他捂死孩子用的那块药棉。
当沈清瑶把三氯甲烷浸透的纱布按在他脸上时,我转身关上了门。
结案报告写着“林予安吸毒过量坠楼”,法医却偷偷给我看照片——他指甲缝里全是自己抓挠的血痕。
结案当天,沈清瑶拦在我车前。
雨刷器刮开她满脸的水痕,像三年前初遇那晚的雨。
“温砚。”
她隔着车窗递来一枚沾血的玉佛,“这是……从予安胃里找到的。”
那是我妈给温芮的护身符,去年被林予安“不小心”打碎。
我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暴雨吞没。
那枚从林予安胃里取出的玉佛,在法医实验室的强光下裂成两半。
微型储存卡沾着胃液,数据恢复后是长达47页的沈家商业机密——包括沈清瑶父亲二十年前走私军火的账本,以及……温芮真正的骨髓配型记录。
“他藏这个,是想最后要挟沈清瑶?”
宋知微戴着橡胶手套翻看文件,“但为什么吞进肚子里?”
我盯着配型报告上被反复涂抹的“99.9%匹配”字样,突然明白过来——林予安根本不是怕沈清瑶发现,而是怕我发现。
“他篡改了数据。”
我喉咙发紧,“温芮的配型,沈家早就有了。”
沈清瑶跪在温芮病房外时,暴雨已经下了三天。
护士说她不吃不喝,只是机械地重复:“让我赎罪……”我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她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像裂开的蛛网。
“温芮的移植手术……”她声音哑得不成调,“我父亲扣下了三份匹配的骨髓,就为了控制你……”我俯视着她颤抖的肩胛骨,想起三年前她高烧昏迷时,也是这样蜷缩在我怀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我突然开口,“因为你锁骨下的疤,和我妈当年被黑帮绑架时留的一模一样。”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我们初遇那晚,她声称被抢劫犯划伤的“证据”。
林予安的尸体在太平间失踪了。
监控显示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推走了运尸车,但警卫发誓:“那人戴着口罩,眼睛却像……蛇。”
宋知微连夜带人搜查沈家老宅,在地下冰库找到被肢解的残骸——心脏位置插着那支本该用在宋知微身上的氰化物针剂。
更骇人的是解剖报告:林予安真正的死因是蛇毒,和三年前沈清瑶母亲“意外”身亡的毒素相同。
“沈清瑶!”
我踹开祠堂大门时,她正在烧一叠泛黄的照片。
火盆里,年幼的林予安对着镜头微笑,胸前挂着对家家族的蛇形徽章。
“我母亲死前告诉我……”她将最后一张照片按进火焰,“童养夫是仇人派来的,要我亲手了结。”
灰烬腾起的刹那,我看清照片背面写着的日期——正是温芮被确诊白血病那天。
结案后第七天,温芮能下床走路了。
她蹦跳着推开康复室的门,举着手机喊:“哥!
宋医生上热搜了!”
屏幕里是宋知微的医药集团发布会,背景大屏滚动着沈氏走私案的证据。
而坐在被告席上的沈清瑶,平静地对着镜头摘下了婚戒。
“温砚。”
温芮突然拽我袖子,“那个姐姐一直在看你。”
单向玻璃外,沈清瑶的囚车正驶向监狱。
她最后的目光穿过雨幕,落在我无名指——那里有宋知微今早强行套上的易拉罐环。
“别看啦!”
宋知微从背后蒙住我眼睛,“手术费结一下,利息是陪我吃一辈子酸辣粉。”
窗外,今年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