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
孟祈扬眼中尽是失望。
郑杏儿开口了：“侯爷，妾身听说被巫蛊咒死的人魂魄不得安息，得用心头血抄经千遍……”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可孟祈扬毫不犹豫答应：“将她带去祠堂，为老夫人抄经千遍！”
我被丢去祠堂后。
婆母身边的婆子用刀尖划破我掌心，逼我在宣纸上用血抄经文。
“你害死老夫人和未出生的小少爷造了杀孽，就算耗干你的血，都弥补不了！”
婆子怨毒的话扎下。
我十指浸满血，一张纸宣纸被染红。
整整三日，我饥寒交迫，才抄完经书。
十指连心的痛早已让我麻木，我拖着僵冷到失去知觉的腿一瘸一拐走出祠堂。
下一刻，就被带到了孟祈扬面前。
见着我一身狼狈。
孟祈扬眸中掠过一抹复杂。
冷声道：
“母亲已经下葬，你现在从京城一步一叩首跪去玉泉寺，为她求盏长明灯，此事就算过去。”
我无力笑了笑。
孟祈扬抿了抿唇，又道：
“你一向骄纵惯了，如今又造下这样的孽，待杏儿为平妻后，你自请为妾吧。”
贬妻为妾，这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我猩红了眼。
可孟祈扬已经搂着郑杏儿走了，身后的易儿还朝我比了个鬼脸。
我被侍卫强行带出府。
一人狠狠踹向我的腿弯，逼我跪在地上。
我的头也被重重按着磕下。
“夫人，别怪属下，你尽早去求来长明灯，也省了麻烦。”
我的泪无声落下。
哪怕额头再疼，膝盖再麻木，都不及心中的疼。
我就这样被按着三步一跪，去寺中求来长明灯。
曾经上京第一贵女，如今浑身狼狈，早就没了半分昔日尊荣。
回侯府已是夜里。
我正想回屋，却猛地僵在外面。
未掩的门里，我清楚看见两人衣衫不整在我的榻上。
郑杏儿娇吟问：“侯爷，今夜下了大雪，夫人若回来见着妾身在她的榻上，不会生气吗？”
孟祈扬将她搂在怀里，冷哼：
“她如今也配？是本侯将她宠得太娇惯，让她越发无法无天！”
“今后你管家，她若是安分些，本侯还可再赏她一个孩子。”
我站在门外，心中一寸寸死下。
直到两人又翻云覆雨。
郑杏儿瞥见了门外的我，得意笑了，故意问：
“侯爷，是妾身让您满意，还是夫人更让你快活？”
孟祈扬满心皆在她身上。
他掐住女人的脸，双眼微红：
“好杏儿，别想不相干的人，她自诩出身高贵，在床上像个木头一样无趣。”
“与你欢爱这几月，我才感觉像是活过来。”
听着屋内旖旎的声音，我心头被巨大的悲痛和荒谬淹没。
我自嘲笑了，转身，重新留下一封和离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侯府。
冒着大雪。
我来到了上京一处恢弘无比的府邸前，叩响门。
“昔日您说，我若走投无路可来寻您，可还算数？”
……
孟祈扬娶郑杏儿为平妻这日。
他宴请了上京城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势要给郑杏儿一个脸面。
可直到大婚开始，他都未曾见着我出来。
孟祈扬心头无端不安烦躁：“去看看夫人在哪儿？要让一众宾客等她吗？”
小厮得令立即去寻我。
郑杏儿上前牵住他：“侯爷，许是她在赌气呢。”
可不出一会儿。
小厮踉踉跄跄跑回来，手中拿着和离书：
“侯爷，夫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封和离书！”
孟祈扬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而此时，马蹄声从府外响起。
有宫中来人，拿着圣旨走了进来：
“圣旨到！淮安侯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