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之前住的房间改成诗宁的书房了，现在家里住不下多余的人。”
我停在原地。
看了看儿子，他眼神闪躲，没有说话。
看向老伴，她低着头摘菜，没敢看我。
沉默了几秒后，我才缓缓开口：
“我只是坐了三年牢，又不是死了，在家连一个落脚点都不配拥有了吗？”
儿媳皱了皱眉：
“爸，你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诗宁现在在读幼儿园，妈带着她睡次卧，我刚怀了二胎，马上又要生，咱家本来就小，哪还能腾出位置给你住？”
“你现在有前科，工作肯定不好找，家里压力大，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和钱来养一个闲人了。”
“你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住吧！”
儿子也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爸，我打听过了，郊区那有便宜的廉租房，三百块一个月，你先过去将就一阵子，等你儿子我有能力换大房子了，再把你接回来。”
儿子话说得漂亮，可选的地方却是离家最远的。
见他们这么怕跟我沾上关系，我看向一直沉默的老伴：
“你也是这个意思？”
2
老伴摘菜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我：
“老李，小峰现在在大企业工作，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劳改犯父亲，会抬不起头的。”
“还有诗宁，要让她幼儿园的同学知道她爷爷坐过牢，她以后怎么在班里见人？”
“咱们当父母的，得为孩子们着想啊。”
老伴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个不懂事的自私老头。
可我这一生，都在为孩子着想啊。
自从生了儿子后，我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工作。
苦了累了自己扛。
病了痛了咬牙忍。
这三十多年，我一块钱都不敢多花。
生怕自己给孩子的太少。
哪怕是替儿子入狱坐牢，我都在监狱担心孩子们过得好不好。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奶奶。”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次卧传来。
紧接着，我孙女诗宁光着脚丫从房间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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