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怀孕了,是不是?”我抓住她,用尽全身力气问。
林妙儿嫌恶地甩开我的手。
“知道啊。”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残忍,“相爷说了,你,和你的孽种,都是他青云路上的绊脚石。”
“姐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她从丫鬟手中端过一碗黑漆漆的药。
“本来,相爷还想留你一条贱命,让你在这家庙里自生自灭。可你偏偏有了这个孽种。”
“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她说完,对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一个婆子上前,死死地按住我。
另一个婆子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撬开我的嘴,粗暴地灌了下去。
“安胎药。”
林妙儿笑着说。
“姐姐,好好享用吧。”
剧痛从小腹传来,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疼得蜷缩在地上,浑身痉挛。
鲜血从我腿间涌出,染红了我的裙摆,像一朵破碎的海棠花。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里流逝。
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没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血泊之中,意识渐渐模糊。
我最后的记忆,是林妙儿那张得意的笑脸,和她嘴里那句轻飘飘的话。
“相爷说了,好生安葬。”
他甚至,吝啬于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彻底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
我不再哭闹,不再乞求,每日平静地吃饭、抄经,仿佛真的认了命。
看守我的婆子们见我如此安分,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我用父亲曾教我的商队秘法,将头上唯一的一支银簪,偷偷在石墙上磨成了锋利的刀片。
我在每个无人察觉的深夜,一点一点地割着后窗的木栏。
我还收集了所有能点燃的干草和布料,藏在佛像后面。
一个月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点燃了那堆干草。
火势借着风力,迅速蔓延开来。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看守的婆子们惊慌失措地去救火。
我从被我割断的窗栏里钻出,忍着剧痛,从后院的狗洞里爬了出去,跳入冰冷的护城河。
